覺察出了什麼,他迅速轉身,無比大聲地問我:“你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你難道給他們打電話了?”
我慌忙搖頭,錯亂不已地望著他,因為害怕他逃走,我違心地說了謊話:“沒有,我只是一時難過。”
他緊張的神情頓時鬆懈下來,他說:“沒有就好。我餓了,你看看去外面隨便買點什麼回來吧。”
我點了點頭,這才意識到我們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剛才買藥的時候就應該買回來的,只怪我當時心裡太亂竟完全忽略了這件事。
我再次出了門,一出門,心裡的難過便翻江倒海地湧了出來。我一路走一路哭,一想到從今以後我和他可能再也見不到了,一想到他可能再也不會原諒我了,一想到我們就要分開這些美好的日子即將變成泡影,我不禁悲痛欲絕,靠在路邊的樹上狠狠哭了個痛快。
我用我們所有的錢買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提回了家,被靳言狠狠罵了一頓。我一言不發地任由他罵著,待他罵完,笑著對他說:“你養傷,要吃營養一點。已經買了,不吃浪費了,快吃吧。”
我強忍著讓自己不流眼淚,但是我已經哭腫的雙眼還是讓他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我把我流淚的緣由歸咎於他受傷我心疼,他這才沒有再繼續追問,痛痛快快地飽餐了一頓。
這一天晚上我表現得十分溫順,無論他提出任何請求我都一一答應,終於他在無限折騰後因為疲憊睡去了,我托腮側躺在他的身邊,深情凝視著他的臉。
即便他的臉上有許多細小的傷口,即便他的頭上還纏著膠布,即便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散發出了一股異味,即便他年紀尚小毫無建樹,他在我眼裡依然偉岸,依然頂天立地。
一夜未閤眼。
凌晨五點左右。一陣緊促的敲門聲傳來。
靳言一下驚醒,猛地坐了起來。此時我已經走到了門口,開啟門,門口站著那個比靳言還要高大魁梧幾分的男人。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見到我的第一瞬間,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靳言暴跳如雷地衝過來把我攔在身後,憤怒地質問門口那位衣著考究的中年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憑什麼打她?”
他扭頭一臉緊張地望著我,伸手撫摸我的臉,滿臉的關切與緊張溢於言表。
“看來你還真是被迷惑得不輕!”中年人冷哼了一聲,揹著雙手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阿松阿杰和五六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
一時間,小房間都快要擠爆了。
“她讓人告訴我把20萬匯入她賬戶,然後她才告訴我你會在哪裡。看看你現在這副熊樣!就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有你這樣的兒子我都覺得丟臉!”中年人冷冷說道,他的語調,讓整個房間都像被冰凍了一般。
“什麼?”靳言難以置信地望著我,瘋一樣地問我:“他說的是真的?”
我遲疑了兩秒鐘,艱難地點了點頭。
他臉上的神情一點點黯淡下來,我哽咽著說:“對不起,我媽媽病重,我沒有辦法了……”
違心的謊言讓我的心像被酒灼燒一樣疼。
我想,他更疼吧!
這樣也好,疼得深,或許會忘記得更快。
“有一種女人,就像長在陰暗處的蘑菇,越是嬌豔可人,越是深藏劇毒,輕易不要沾染,否則後患無窮。兒子,跟我回家吧!別急著掙脫我的控制!我希望你這一次能夠明白,沒有我,你什麼也不是!”中年人對靳言說道。
我看到靳言在笑,那笑意是一種夢碎的自我嘲諷。
“總有一天,我會比你行!”許久,他低吼道。
“至少你現在還不行!”他父親的嘲諷毫不留情,“阿松阿杰,把他給我帶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