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少了李桃花,就算他們把唐三爺留在攤子前幫忙,還是手忙腳亂的。
平日裡兩個時辰便能賣光的食材,今天賣了三個時辰。
“二姐,這裡怎麼還有滷肉,是不是剛才忘記拿出來了?”唐逸笑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幾個被油紙包包好的滷肉,問道。
“那是我特意留的。”秦徽音說道,“這些東西我有用,等會兒要帶走。對了,三爺爺,麻煩你把我帶去水壩口。”
“你去水壩口有什麼事嗎?”唐逸笑問,“那裡全是男人,亂糟糟的。聽說村裡的李嬸去看了自己兒子,話都沒說上一句就被趕走了。”
“你們去茶樓等我吧,聽聽書,喝喝茶,吃點東西,我很快回來。”秦徽音交代。
“我不去。”唐逸笑說道,“茶樓裡的茶可貴了,一盞最便宜的就要幾十文。更別說他們那裡的吃食,更加不划算了。哪怕我們現在賺到錢了,那也不能浪費在這些不必要的花費上。你要去水壩口,我們陪你去就是了。等會兒再一起回來買東西。”
唐綠蕪連連點頭。
唐三爺說道:“你是不是去看宋家那小子?”
“對呀,他沒有別的親人了,不管怎麼樣我娘當過他的後孃,我也算是他的妹妹。他這麼小就修水壩,我想看看他怎麼樣。”
唐逸笑聽說去看宋睿澤,酸溜溜地說道:“他力大無窮,連山裡的老虎都怕他,有什麼好看的?”
“你這小子……”唐三爺責怪,“你二姐重情重義是好事,怎麼還潑她冷水?”
唐逸笑抿唇不語。
唐綠蕪拍了拍唐逸笑的肩膀:“他爹已經沒了,不會把娘和音音搶走的。”
唐綠蕪最瞭解唐逸笑的心情。他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想有人破壞他們家的和諧。宋睿澤畢竟是秦徽音曾經的繼兄,兩人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一年,唐逸笑擔心秦徽音關心宋睿澤就不在意他們了。
牛車抵達水壩口。
秦徽音拿著些散亂的銅錢走向入口處。
“你誰呀?”一名穿著官服的衙役凶神惡煞地說道。
“大哥,馮捕頭在嗎?”秦徽音笑眯眯地說道,“平日裡多虧了馮大哥照顧我們,我想感謝一下他。”
“馮老大的朋友?行,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問問他今天來沒有。”那衙役走開了,沒多久回來,說道,“你來得不湊巧,他剛走不久。你要是找他,就去衙門碰碰運氣。”
秦徽音拿出五文錢,塞到衙役的手心裡,說道:“多謝大哥幫我走了這一趟。大哥,我哥在這裡修水壩,不知道能不能順便見他一面。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我哥了。”
秦徽音紅了眼眶,強擠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我知道大哥也是辦差的,你們規矩嚴,不給大哥你添麻煩。”
衙役看著她紅著眼眶,委屈得想掉淚又強行吸回去的樣子,猛漢的心裡也生出了幾分柔情:“你哥叫什麼名字?”
“我哥叫宋睿澤。”
這次修水壩的工程不小,召集了三千多人。這三千多人吃住和上工都在一起,只有負責各個小隊的壩頭才勉強辨認得出自己手裡的人。衙役們是偶爾換班來維護秩序的,只要不是最會惹事的那幾個人,一般叫不出那些長工的名字。
“宋睿澤……”衙役疑惑,“好像聽過。”
在堆積如山的碎石之下,壯實的男人們赤著上身,灰頭土臉地搬運著那些石頭。
有人負責敲碎石頭,有人負責搬運石頭,有人負責挖土,有人上山砍木頭,有人負責搬運木頭……
江啟斌停下動作,捶了捶肩膀,苦著臉說道:“澤哥,你別傻乎乎的一直幹,壩頭又沒有一直盯著咱們,該歇就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