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立刻,身穿黑色皮夾克的人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片刻之後,薄晉洲整理了一下衣領,推開車門。
他們兩個人的身高相當,薄晉洲勾出一個微笑,“第二次見面了,自我介紹一下,在下薄晉洲。”
“嗯,我聽蘇揚說過。”令均歪了歪頭,“準確地說,我曾經每天都聽到你的名字,連續聽了……”他挑了挑眉,“大概四年吧。”
雨水澆在兩個人的肩頭,但是這兩個人彷彿都沒有知覺,在雨簾當中風流倜儻地立著。
薄晉洲輕笑一聲,垂了垂眸,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面上仍然帶著風輕雲淡的笑,“這我倒是可以想象。”言語間盡是自信。
“那薄先生,是不是應該對蘇揚好一些?”令均哼笑一聲,接著說:“四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從生到死,再由死復生。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麼過了那麼久,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仍然忘不掉親眼見證了她所有不堪的人。”
薄晉洲的手已經攥成了拳,他不知道令均口中的“從生到死,由死復生”到底指的是什麼。他也從來沒想過,令均會知道那麼多關於他跟蘇揚的事情。更讓他覺得諷刺的是,在對方清楚地知道關於自己事情的同時,蘇揚甚至不願意跟他講講她是如何認識了這個叫令均的人。
“對了,我叫令均。”
這是初次針鋒相對之時,令均留給薄晉洲的最後一句話。
……
蘇揚笑著拉開門,目光在觸到薄晉洲陰晴不定的面孔時瞬間就冷了下來。
“怎麼?你以為我是誰?”薄晉洲面無表情地盯著她,雙手撐在門框的兩側,一副要強行進入的姿態。
蘇揚愣了愣,這才注意到他身上已經溼透了,雨水順著他的髮絲流下來。她往裡側了側身,“先進來再說。”
門關上,一個轉身的功夫,薄晉洲已經把大衣摔在了地上。想來是雨並不算大,雨水並沒滲到裡面。
蘇揚給他取過來一條毛巾,薄晉洲看都沒看一眼,就把毛巾甩在地上。
她神色平靜地抬頭看著他,“你搭錯線了吧?”
“我搭錯線了?”薄晉洲眸光中透出一股寒光,驀地,他伸手掐住蘇揚的脖子,四目相對,蘇揚笑得一臉諷刺。
“有的時候,我真恨不能掐死你。”薄晉洲語氣淡淡的,似乎只是在跟她話著家常。
第14章 誰曾言情深幾許竟誤年華(05)
天氣霧濛濛的,給整個霖海市籠罩上了一層晦暗的色彩。
這個冬天,空氣質量差得出奇。
蘇揚的面色漸漸變成慘白色,薄晉洲眸色深了深,鬆開掐著她脖子的手,快步走向嬰兒床。
小薄荷手裡抱著彩色的球,啃得正開心。薄晉洲鬆了鬆領口,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
在外人面前,無論是遇到多難纏的事情,他永遠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冷靜而自持。唯獨在面對關於蘇揚的事情時,所有的自控力統統都會化為烏有。
安靜的房間裡除了小薄荷咿咿呀呀的聲音,沒有任何聲響。
半晌,蘇揚挪動了一下腳步,興許是因為站得太久了,腿有點發麻,她的身體歪了歪,眼疾手快地扶在了牆上。
幾乎是立刻,薄晉洲站起身來,在對上她諷刺的雙眸時,斂了臉上略顯慌張的神色。他輕咳一聲,似是在掩蓋什麼情緒,“今天晚上我睡沙發。”
“如果是因為令均的話,大可不必,他忙得很,至少今天,不會再過來了。”蘇揚蹭到沙發邊上,坐下之後,雙手交疊捂著腹部,雙眸緊閉。
離得近了,薄晉洲才注意到她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一時之間,所有的情緒都被恐慌所取代。
他坐得離蘇揚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