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被迫退回了北宛,這一大片空下的土地才被正式納入了隴朝的版圖,由於地廣人稀,在立省的同時又立了郡。
無花郡,位於南苑最北端,是隴朝新的邊防線,說是郡,其實就是個擴大了數倍的軍營,龐家被髮配之地,便是此處,說白了就是充軍。上粼縣的衙役一進了南苑,就把人交割給了地方衙門,之後還得由地方衙門再次押解去無花郡。這下子,隨行的一行人抓瞎了,無他,語言不通。這還是他們頭一次碰見一張嘴便是嘰裡咕嚕一通鳥語的,能識字說書面語的,竟是面兒都沒瞧見,比劃了半天,愣是沒打聽清楚再次押解的具體日子,把幾人愁的不行,這人生地不熟的,往後可咋辦?
“早知是這番光景,便該託了那衙役把裡頭打點好了再走,真是大意了”,王大善蹲在騾車旁懊惱的不行,也有些遷怒那幾人辦事不地道,走的太麻利。他卻是不知,這一路過來,他們一行給人的印象就是有本事的,所以,這麼點小事自然就給忽視了。
黃二半倒是不急:“這偌大的南宛,要吃要喝,總得會有買賣,這有了買賣,四方皆會有客來,這客人多了,難不成都各講各的?”
“哎呀,你瞧瞧我這腦子,怎得沒想到這茬”,王大善一拍腦袋,笑了。
黃二半道:“你這是關心則亂,再說,之前不是沒遇過麼,看來,這南宛真真是個蠻荒之地”
於是幾人一商議,留兩人原地守著,其他人趕著騾車去集市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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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富庶的上粼縣一路往西,綿山蔥翠被蒼涼荒茫一點點取代,潛移默化間,這舟車勞頓的苦日子似乎也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難捱,直到迎來了南宛的第一夜,一行人才發覺,世間竟還有如此煉獄之地,明明已是初冬,這白天依舊酷熱難當,可等日頭一落,氣溫驟降,只覺一下就進了寒冬臘月,眾人一時不查皆中了招,個個裹一床棉被擰一把鼻涕,瞧著可寒磣了,唯一沒被禍害的,只有白嘉和黃猴兒。
此時,客棧的廂房內,龐老爺子捧著水杯,哆哆嗦嗦的打著顫,憂心道:“元寶和刑老那,不知會不會挨凍?”
“老爺儘管放心,木哥兒說了,咱既然塞了銀子,牢裡頭就管棉被和火盆,凍不著的”,錠子介面道。
木哥兒叫木暮,是今兒從市集上淘來的,本地的一個小夥兒,南來北往的話都能說上一些,在這一片也吃的開,被二舅爺出高價僱了一月。
“那就好”,龐老爺子喝了口熱水緩了緩,自他進了南宛,不用避人,心裡可舒坦了不少。
這時,門‘吱呀’一聲響,黃二半和王大善前後腳攜著寒氣進來,龐老爺子連忙起身:“怎樣?”
黃二半掀開毛大氅,露出小百真那張蠟黃的小臉,龐老爺子忙心疼的抱到懷裡,摟著輕拍。這孩子原是要收監的,只是年歲畢竟太小,折騰不起,眾人商量後想試著把人贖回,奈何一個轉身衙役走了個利索,繼而又發現語言不通,連個主事人都尋不到,兜兜轉轉了好半天才磨蹭到了現在,好在事情到底是成了。
王大善他婆娘王劉氏端起一直煨著的米糊,湊過去說:“小少爺也該餓了,得給他喂些吃食”,這女人先前也是在龐家老宅當差的,膝下只有個九歲的丫頭,原就是稀罕兒子稀罕的緊,自然對著主家的少爺萬般盡心。
瞅見懷裡的么兒張著嘴衝著王劉氏‘咿咿呀呀’的,龐老爺子只得撒了手,轉而看向黃二半,沒頭沒腦的問道:“你怎麼看?”
黃二半蹲在火盆邊一邊烘手一邊道:“這南宛邊塞,雖是荒蠻,可人心卻都活泛,又是天高皇帝遠的,要我看,只要銀子足,日後有你一家團圓的”
“那咱這銀子還餘多少?”,龐老爺子心急,就想著早早把人撈出來,也好叫他們少受些苦。
黃二半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