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人瞧得時候,就跟貓兒似的,蠻可愛。
白嘉順了順他的軟毛,瞎掰道:“是說起風要躲,不然小命不保”
“咦,這位小哥兒懂南宛語?”,那木暮耳朵倒是靈,聞言瞪大了眼。
“……”,白嘉裝逼,沒吭聲,一旁的黃二半介面問道:“這地兒若是時常起風,那要怎的過活?”
木暮道:“待你們在無花郡呆的時日長了,慢慢也就習慣了,保不準哪天不起風了,還惦念的緊哩”
眾人一尋思,覺得挺在理,也就沒在這事兒上較真,趁著這檔口,便各自閉目小憩去了。這一路上,白嘉並不太往前湊,是以,今日是主僕兩個頭一次坐在一處,龐祝團坐在白嘉對面,嘴裡巴巴個不停,講的大多是一路上瞧著好玩兒或是稀奇的物事,家中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搓摩掉他臉上的笑,只在笑容裡填了份爽朗,白嘉靜靜聽著,不時點個頭‘嗯’個聲,木暮瞧著兩人間的相處,眉毛不禁挑了挑。
因著銀子使的足,到了無花郡後,龐祝和刑管事被分去了馬場,女眷則進了兵營後廚,比起開荒漿洗,都不是過重的活。
黃二半後來在白嘉那討了足夠的銀兩,一進了無花郡,就給疏通了關係,想要撈人。對著白花花的銀子,那姓吳的長史,卻只取了個二十兩重的銀錠,其餘都給推拒了,卻也提點他們,初來乍到以防打眼,有些事不能急於一時,只叫他半年後再來。都說財帛動人心,那長史也不是個多清廉的,卻能把持的住,只能說這裡頭還有些他不懂的道道,黃二半無法,只得暫歇了這份心思。他用這筆銀子在離馬場最近的一條街上買了個院子,又盤了個商鋪,開了家食肆。之後,他重新拉了騾隊,啟程回上粼縣,這次,他請了鏢行的鏢師。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瓦楞村,近些日子卻是不大太平,往日藏在深山裡的猛獸無故下山,傷了不少村民,鬧得整個村子不得安寧。另一邊,不知自己當初下的封印已出現鬆動的老道,正和他的小徒兒尾隨在太清宮的一眾道士身後,往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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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郡是南宛北端僅有的幾處綠洲之一,腰帶似的一條,懸在茫茫的荒地中,扎眼的很,打西邊有個養馬場,白嘉就挨著那處給自己劃了塊荒地,幾個銅板拉了一大片,不為種菜種糧,只為了養草放牛。
南宛常年乾旱,雨水稀少,無花郡更甚,入冬後有長達四個月的乾涸期,按當地人的說法,那雨水是叫風口給吹走了,只是今年卻是反常,每到飯點,就會淅淅瀝瀝的飄起雨來,飄的人心裡頭直打怵。
馬場邊的馬廄底下,擠堆著一撥人,衣衫襤褸的,龐祝卷著褲腿,大咧咧的蹲在其中,和赤腳的農夫沒啥兩樣。現在正當晌午,天也不冷且雨又不大,淋著正好,臉上的皴絲被水一打,都消下去不少,可舒服了,他抹了把臉,衝前頭指了指:“刑爺爺,他們這是在祭拜哪路神靈?”
離著馬廄不遠,攏著不少當地百姓,他們面朝北方,做五體投地跪拜禮,滿臉虔誠,地上還擺著幾碟子供品。
刑管事搖了搖頭:“少爺,老奴不知”,他大病初癒,本不該貪涼的,可這南宛,也著實旱,他這老胳膊老腿上,處處都是暴起的死皮,好不容易下起了雨,他說啥也不能在屋裡頭窩著。
如他們這般的還有不少,都是在馬場裡服役的待罪之人,或聚或散著,反正入了冬後,活計也清閒。龐祝這一撥人裡頭有個上了年歲的老頭,悠悠道:“這個我倒是知曉”
眾人齊刷刷看他,老頭挺得勁,搖頭晃腦的:“這事啊,還得從百年前說起”
有人噓他:“老丁頭,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老丁頭笑罵一聲:“沒耐性的潑皮小子”,他往北邊兒一指,道:知曉那邊是何處?”
“齊達山脈麼,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