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替他穿上白色的外套,把他雙手反剪綁在背後。聰恕掙扎,開口尖叫惡罵,他開始說話,一分鐘說好幾十句。
我靜靜的聽他叫著:“……給我……這些都是我的,你們偷我的東西!偷我的東西!”
護士們把他扯將出去,我蹲下來問他:“聰恕,我是喜寶,你認得我嗎?我是喜寶。”
他瞪大眼睛看牢我,忽然張口吐得我一頭一臉的唾沫。
護士跟我說:“小姐,你回去吧。”
我心力交瘁的回到家中,不知道明天該不該再去看聰恕,我只覺萬念俱灰。
辛普森說:“姜小姐,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我點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姜小姐,我看你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勖先生吧,這又不是你的錯。”
“這是幾時開始的?”我問:“我只知道他在精神病院偷出來到英國看過我,情況很好,正像勖先生所說,他是故意生病挾以自重,怎麼匆匆一年,就病成這樣神智不清了?”
辛普森說:“姜小姐,連勖先生自那次之後,都沒再見過他,你何必內疚?”
我掠掠頭髮。“我沒有內疚。”我說:“我只覺得這是我的責任,病人應該有親友陪伴,我明天會再去。”
“有什麼分別呢,姜小姐,他甚至認不出是你。”
“對我來說,是有分別的。”
“姜小姐——”
我按住她的手。辛普森不出聲了。
我閉上眼睛問她:“可喜歡香港?”
“美麗的城市,我很喜歡。”
“我們也許就此安頓在這裡,你有心理準備嗎?”我問。
“我不介意,姜小姐,我為你工作這許多年了。”
“辛普森太太,沒有你,我還真不知怎麼辦。”
她微笑,“我們成習慣了。”
“誰說不是呢。”我說:“既然如此,你就陪我到底也罷。”
“勖先生最近精神彷彿好點,”她問:“他到底多大年紀?”
“我真的不知道。”我說:“我知道他的事很少很少,他做的是什麼生意我也管不著。”
“有沒有六十?”辛普森好奇的問。
“不止了。”我笑笑。
“你從來沒有查過他?”辛普森問。
“查?怎麼查?跑到他書房去翻倒箱篋?我不是那樣的人。他怎麼說,我怎麼聽,我怎麼信。不然怎麼辦?我既沒做過妻子,又不知道一個情婦有什麼權利。”
喜寶 五 喜寶 五(14)
辛普森隔一會兒說:“可是勖先生真的對你很好。”
我說:“他不錯是對我好。他的方式不對。”
“可是總結還是一樣的。他愛你。”
“是。”我說:“世界上我只有他了。”
“你可以依靠他。”辛普森說:“雖然他年紀大,但是他會照顧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我複述,忽然大笑起來。
“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嗎?”辛普森愕然問。
“對不起。”我說:“我的一生一世,我真不明白,我的一生一世原來是這樣的。”
“有什麼不好呢?”辛普森不明白。
“什麼不好?”我反問。
“女人的最終目的難道不都如此?你現在要什麼有什麼。”
我馬上問:“幸福呢?”
“你還年輕,姜小姐,你才廿六歲,再隔十年,你愛嫁誰就嫁誰,幸福在你的雙手中,一個女人手頭上有錢,就什麼都不必怕。”
“有了錢什麼都不必怕?”我笑問。
“自然。”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