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過來的速度顯然要慢上很多。更別提射箭。
眼見已經聽不到人聲,九雅終於睜開了眼,拓跋玥似乎也累了,攀上一根粗樹杈上坐下來。九雅也抱著樹杆顫巍巍坐下,幸好樹上枝葉繁茂,看不到離地有多高,倒少了恐高症的侵襲。
拓跋玥額間已見汗,但是依然氣定神閒,他一手扶樹枝,打趣道:“是不是覺得很可怕?”
九雅的臉色此時都還煞白,卻強自鎮定道:“還好,就是怕那些人的刀箭無眼傷了你。”
拓跋笑著把她額際的碎髮挽到耳後,“對於你的擔憂我表示很榮幸。不過你對我的沒信心又讓我很惱火,算了,這種冰火相交的感覺總不太好,我還是忽略過去才好。”
他說著又站了起來,伸出手,“那些人快追來了,我們走吧。”
九雅望著微汗的臉,猶豫,“還像剛才這樣?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如果很費力,我們還是下去,我自己走。”
拓跋玥彎眼一笑,“我正有此意,畢竟你比以前長高了很多,帶你可不輕鬆。”
九雅把手放在他掌心,只覺他手掌溫暖而有力,想到他剛才親溺給她挽發的樣子,忽然之間覺得她不能承受他這種愛護。雖然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嫁給傅譽的事,但是她現在只想親口告訴他,提醒他不要再對她這樣。
腳踏實地,她措著詞,欲開口,拓跋玥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羅盤,分辨著方向道:“你是說要去鄣州嗎?為什麼選那裡?我現在有急事要往東部去,如果你的事不太急的話,就先隨我去塔克部族。”
九雅果斷搖頭,“我不去東部,等出了這密林,我往北到鄣州,你一個人去塔克部族。”
拓跋玥側目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將羅盤收好,又折了一根樹枝權作開路杖,轉身就撥著叢木開走。
他這種不言的沉默令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九雅再也不敢開口說她的事,默默跟在他身後。
兩人揮荊斬麻,速度依然很快,就算九雅不懂追蹤之術,她也總感覺那些追兵並未放棄,總在身後不遠的地方。
林中遮天蔽日,轉眼天色快黑,九雅咬著牙跟在拓跋玥身後急趕,就算她的快靴再柔軟,此時腳底也不知打了多少泡,但是她卻一聲不吭,不想讓人覺得她是個驕弱無用的廢物。
拓跋玥行了一段路,又將羅盤在天黑之前最後一次拿出來辨認方向。九雅也趁機停下來歇息,喘息道:“要出密林,還要走多遠?”
“馬上就要出密林了,因為前面還有一座山,等翻山之前,我等想個辦法擺脫他們,不然,我們今晚都要不停歇的趕路。”
九雅直皺眉,“這些人為什麼要這般契而不捨?”
拓跋玥望著密林深處,“這就要問你了,你究竟惹了什麼難纏的人物,人家還要活捉你?”
九雅嘆著氣,皇上是想致傅譽死地,可能也會連自己一起牽連。但是他是想自己死,而太子更是如此,若是他知道皇上的意圖,恐怕行動得更積極。那麼活捉自己,肯定是傅譽未被他們抓住,想拿自己去誘殺他。
所以說,惹上這麼兩位上位者,眼下是誰都沒解,那麼,要不要告訴齊王呢?
天色越來越暗,密林中馬上就要伸手不見五指,拓跋玥等不到她的回答,也不追問,先是從九雅的外袍上撕下一塊布來,又自他自己的袍擺上同樣撕下一塊,他讓九雅稍等一會,然後就摸黑從樹間飛掠開去。九雅站在蟲鳴聲不絕於耳的黑暗中,強自忍著恐懼,等他回來。
過得一會,拓跋玥就飛掠而來,拉起她就轉了方向,往下風頭走去,邊走邊道:“估計後面的追兵有什麼能聞氣味的追蹤之物,我已經設了陷阱,他們要識破起碼要等到明天天亮。我們快點走,等到了山上,我們再找個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