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在黑暗中被他牽引著,高一腳低一腳的緊跟,忽然想起了什麼,“能聞氣味的追蹤之物?莫不是我的那條狗?剛才忘了帶它,會不會是它追著我來了?”
拓跋玥嘆了口,道:“極有可能,怪不得我怎麼轉彎都擺不脫,原來是你那條毒狗。”
九雅不好意思道:“它也不是故意要咬你,一般它一見人攻擊我,就會咬人。”
“你倒是弄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這樣也好,有它在,估計一般人是傷不到你,居然連我都咬了,殺傷力不錯。”拓跋玥說的話極為自負。
九雅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你是褒還是貶,但是我會權作是讚揚。”
拓跋玥也笑了,“不錯,你倒是學得快,像我了。”
像他?又怎麼會像他?不過聽到他的笑聲,有如雲開月明的感覺,九雅終於是鬆了口氣,此人不說話時,真正是沉悶得可以。如果這一路都要這樣下去,估計她要悶死。
為了忘掉腳底的疼痛,她故意找了輕鬆一點的話題,“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會出現盧邑以外的地方?盧邑那邊的戰事怎麼樣了?”
“盧邑?那邊的戰事勉強支撐著,但是馬上就快要斷糧,朝廷卻有人不想我好過,派出向朝廷求援的人全如泥牛入海,所以我才不得不帶了幾個得力的人一齊悄然出盧邑,突破封鎖線,想不到一出來就遇見了你。”
九雅一震,“既然你有要務在身,為何又要潛進新宜?這不是耽誤了很多時間麼?”
拓跋玥的身形突然頓住,九雅粹不及防,一下子又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她急急後退,他卻帶緊了她的手,讓她無法後退。
“看到你和寒子鴉一起離開,我想我是撞著鬼了,居然鬼使神差地就轉了身,好在我並沒白跑,而那些事,他們也一定會給我辦妥。所以我並沒有耽誤正事,你不必想太多。”
九雅嚥了咽口水,“謝謝你。”
拓跋玥在黑暗中低笑了一聲,“看你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怕我吃了你麼?”
他轉過身去,“上來吧,估計你腳上的泡已經破了,再走恐怕要出事,真是個倔強的小東西。”
九雅猶豫了一下,拓跋玥已經不容置疑的把她攬上了背,隨後他的腳步加快,九雅伏在他背上靜默不語,淡淡的迷離香在鼻端縈繞,心情只覺沉重。
此時此刻,新宜城裡,殺戮已經停止,到處都是殘亙斷壁,老百姓們四散躲避,城北城樓下,已經臨時搭起了指揮部,張郡守被暴民所殺,一萬官兵在被人炸城之時損失上千,與羽林軍共御黑衣騎士損失兩千,城南開城門迎接匪眾視同與匪勾結叛變兩千,最後在黃大人指揮下,就還剩五千官兵,兩百羽林軍。榮昌王的一千順昌軍損傷較少,此時都圍集在指揮部四周,嚴密防守黑衣騎士半夜偷襲。
“黃大人,對方的殺傷力如此之強,實屬正規軍,鐵腕手狠,這些官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剛才本王讓人去城南那邊探了一下,孃的,好像是王軍啊。那張大人在這裡當郡守,不僅不盡力讓那些大夫給老百姓治病,反而還關押他們,分明就是居心叵測,讓他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
榮昌王坐在太師椅內,怒眉張目,氣得直拍桌子。
黃大人坐在桌案後,沉眉哼道:“究竟是哪裡來的人,至今我們都還沒弄清楚,但是那張大人明顯和他們有勾結,叫手下直接開城門迎他們進來,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傅譽給黃大人倒著茶,“依我看,定然是針對榮昌王來,黃大人,你想想,榮昌王才來兩天,張大人不是就派人刺殺了他麼?而張大人孛逆了朝廷的意思,與他人勾結了殺榮昌王,這不是故意要引起朝廷和藩王的誤會麼?若是榮昌王不明理的話,還當是朝廷要收拾他,令人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