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衝了進來。
“邵含雨,你還要不要臉?”紅影一閃,虞三公子身上的外衫穩穩地罩到了舒妙煙的身上,遮住了一床的春光。
死別心願
邵含雨在一瞬間的茫然後,神情變得木然。清晨微朦的光線映入他的眼底,如雨霧裡的光影,漸漸化作了灰燼。
“公子……”一道尖細的聲音淒厲地響起,瘦小的棉棠像只憤怒的小獸般撞了進來。
“公子,有沒有傷到哪裡?她怎麼能這樣待你?”
他抖抖索地攙起坐在地上的邵含雨,看向舒妙煙的那一眼,是令人發怵的怨毒,“將軍,你這樣待公子,你可對得起他?兩年來,他心裡眼裡只有你,最終換來什麼?你向家主承諾的婚事呢?你說過要明媒正娶公子進門的呢?公子有他的不得已,你又為他考慮過多少?而這兩年,若不是為了你,公子耗盡心血以血克……”
話音被邵含雨低弱的聲音打斷,他靜靜地看著舒妙煙,神情脆弱得像是冬雪裡無助的寒梅,執著而美豔,“身份我不能選擇,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另娶他人,所以……妙煙,對不起。”
他忽然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一步步挪到了她的床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你……不要和沈玠在一起。”
他眼裡盈滿了淚水,卻努力咬著嘴唇讓它不要掉下來,“希望你,在知道一切之後,可以成全我這個小小的心願。”
舒妙煙闔眸不語。痛,有一種早已融在骨血裡的眷戀,正在一絲絲地從血肉中剝離,痛得支離破碎,甚至忘了時間的流逝。
久久的沉默後,邵含雨垂下了眼睫。他嘴角那抹蒼涼的弧度,慢慢彎成了一條線。
像是要看清她腕間的那道傷口,他顫抖著去撩開她的衣袖,手才伸到一半,卻被千安、千柳兩人警惕地一把撥開。
“呵……原來你已經痛得沒有力氣,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痛。”
他深深地看向那滿眼疲倦的女子,嘆息著轉身,“我走了,從此以後,再不相見。”
彼岸流年曾相知,一腔痴情終成空。原來,不該有的感情,果然是不值得付出的。
故事的結局,他其實早已知曉,只是一直不願去面對罷了。
而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去看門口的虞三公子一眼。連眼角都不曾。
舒妙煙靠在被子裡沒有動,不是不想動,也不是不想回應,畢竟是最後一面,就算有再深的恨,她也不願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讓他難堪。
說到底,這是她和他兩個人之間的事。
可是,她動不了。身上,痛得連每寸骨頭都像要被輾碎,雙手,每使出一分力氣,都被千安和千柳二人輕易地摁了下去。
“主子,你養好身體才最重要,是非曲直,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喬安眉大步邁到床前,皺著眉安撫著她。
舒妙煙搖搖頭,她只覺得,哪裡都痛,痛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許下一刻,便會死去。
身上紅色的外袍是虞三公子的,那刺目的豔紅晃得眼暈,她哼唧一聲,朝喬安眉使了個眼色。
喬安眉會意地將那袍子拿開,轉手遞到門旁的人手裡,“多謝三公子,我家主子承蒙照顧,感激不盡。”
虞三公子隨意地接過外袍,輕易便看穿了她的疏離,淡淡道,“將軍請好好休息,我去準備馬車,等下就出發。”
“這麼快就走?”喬安眉詫道,“將軍正痛著,不等一會嗎?”
“將軍要痛七天,事情卻耽誤不得七天,這是三殿下的意思。”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似乎方才急著踢門救人的不是他一般。
“三殿下重要,我們家主子就不重要了?”喬安眉搖搖頭,這商家的作風,她還真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