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張大哥,我實在沒用,只想把玉兒姐姐的屍身送還拓跋部,以後就遁世而居。”
張烈怒道:“你竟這般灰心喪氣?玉兒之仇難道不報了?”
“可是,宇文拓那奸賊天下無敵,我曾向世外仙人求援,連他們都說已不是宇文拓的對手。”
張烈將手按在陳靖仇肩上,沉聲道:“天下事,皆在人為,這筆賬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你若心中還有玉兒,便與我一同前往洛陽,討還這筆血債!”
陳靖仇道:“可是,張大哥,你不也說,若他有軒轅劍在手,亦鬥不過他嗎?”
張烈朗聲道:“縱然此世界非我能有,終不能任其陸沉,你隨不隨我去與之一搏?”
陳靖仇見他明明自知不敵宇文拓,仍是毫無懼意,心中愧意大生,忖道:“張大哥的本領只怕我這輩子都趕不上,但這份吞吐宇宙的氣概難道就學不來?”他胸口一熱,大聲道:“張大哥,我隨你去!”
張烈大笑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兄弟!藥師!”
那個本來侍立觀棋的青年聞聲出來,向張烈道:“大哥,有何吩咐?”
張烈向陳靖仇道:“這位是我新結交的兄弟李靖李藥師。藥師,這位是我說起過的小兄弟陳靖仇。”
陳靖仇見這李靖身材雖然不高,但雙目如電,臉上有種極其堅毅的神情,不由大為心折,心道:“大哥的朋友果然都非俗流。”他上前向李靖見禮,李靖還了一禮,卻有點猶豫地說:“大哥,你真個要將中原讓與李公子嗎?”
張烈笑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只消李二郎能讓天下太平,他入主中原有何不可?藥師,你也小氣了。”
李靖諾諾連聲,但心裡卻有些忐忑。他幼有大志,後來更是隨雷曹龍氏學得神鬼莫測的兵法,大有廓清宇內、橫槊賦詩之志。和張烈結交後,得知他有逐鹿中原的雄心,更是起了在張烈麾下建功立業、開朝立國之念。此番因為張烈說太原有天子氣,要來看看應在何人身上,若此人徒有其名,便要將之除去,省得將來兵連禍結,為害百姓。誰知和李世民弈了一局棋,張烈卻已坦言退讓,與李世民訂下二十年之約,李靖不禁茫然。張烈本來是要讓李靖隨自己同去洛陽,見他如此,已猜到他的心意,淡淡一笑道:“藥師,你是出將入相之才,張三郎已無逐鹿中原之心,此後你便輔佐李二公子,一展畢生所學吧。”
李靖聽他竟要自己跟隨李世民,不禁大喜過望,躬身道:“多謝大哥。”
張烈看了看,心中暗歎。李靖不是池中之物,跟隨李世民後定然如龍游大海,日後不可限量,自己二十年後再與李世民爭天下,只怕這李藥師將成最大的阻礙。但他心胸博大,對李世民既是心折,又不服氣,也不願強求李靖,只是道:“藥師,你我緣分已盡,張三郎此後二十年也不再涉足中原,你好自為之吧。”
李靖道:“大哥,那你要去哪裡?”
張烈笑道:“中原已為李二郎所有,但天下之大,何處不是埋骨之地?十餘年後,藥師若聽得東南有事,便是大哥成功之日。”
他既說與李靖緣分已盡,便也不再多說。大踏步走了回來。張烈的嗓門向來就大,雖然在門外說話,每字每句李世民都聽得清楚。見他進來,李世民站立起來道:“張兄。”
張烈道:“二公子,張某妻妹喪在宇文拓之手,此番要前去洛陽找他討個公道,中原大局,便託二公子料理。李藥師是天下奇才,當可助二公子一臂之力,還請二公子勿忘二十年之約。”
李世民年紀雖輕,但心高氣傲,天下英雄看過了不知多少,對眼前這虯髯大漢卻是惺惺相惜,只覺除己而外,唯此一人。聽他要遠離中土,暗暗鬆了口氣,問道:“不知張兄此去何方?”
張烈笑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