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身份。比如現在四周那些看熱鬧的人中,就不知站了多少的鳳子龍孫和簪瓔華族。而這這類人不拘外貌學問、境況際遇,都有一個共同的心理,那就是:自尊自傲,目無下塵。
被阿四他們幾句大道理引導去‘孝道’上的思維,現在被菑川王太子劉建這一打岔,一時都轉移到‘尊卑之序,貴賤之別’上了。
一道道視線在帶刀疤的粗獷面龐上滑過,在粗壯的身軀上掃過……審視、輕視、並無情!
‘一個卑微的下人,粗野的底層軍漢,口齒乏味面目可憎。讀過《詩》嗎?讀過《經》嗎?大字識不識得一籮筐?!’圍觀的人們噙著輕蔑的笑,尋思著琢磨著:‘他有什麼資格談論華夏聖經中的義理?活活笑掉人的大牙!’
人們不注意處,周安世皺著眉頭悄悄往外走,一點又一點。
被四周不斷襲來的刀片般尖利的目光刺激到了,阿四血氣上湧惱羞成怒,甩開後面人的鉗制,幾個大步躥上臺階。燕王弟弟看到了,急忙提醒王太子族兄:“從嘉兄,小心後面。”
菑川王太子對近在咫尺的攻擊預謀毫不在意,視若無睹地拉著堂弟劉不害客套:問問淮南王伯父近期讀的什麼書,問問淮南王后伯母的身體最近是不是健康,問問淮南那邊兩個嫡出的堂弟堂妹……有菑川侍衛隊在,誰又能近得他的身?
可還不等太子侍衛有所動作,城陽王子劉則卻搶先一步挺身而出,舉手喝道:“止步!意欲做甚?止步,止步!”
“俺乃人,非犬!”阿四瞪著兩隻銅鈴般的眼睛,怒火中燒:“乃人!!”
劉則趕在菑川侍衛們前面,興高采烈爭當攔路虎。小胖子眉毛一豎,擺出一臉的不以為然狀,‘好’心‘好’意地予以糾正道:“此言大謬!犬亦分貴賤。其貴種,多價值過白金之數。至於汝嘛……嘿嘿,嘿!”
“譁……”這下子,臺階上臺階下的兵、民、士、宦,無論尊卑上下全指著周太尉家的親衛笑成了不倒翁:“哈哈,哈哈哈……”
貴家都喜歡‘聲’‘色’‘犬’‘馬’。一條好狗的價格很高,超過百金也不算什麼。而人市上一個象阿四一樣健壯男奴的價格,卻絕不超過幾十貫——貨真價實的‘人不如狗’!
這話太傷人了,等於是直接嘲笑‘阿四不如狗值錢’。
於是,接下來,城陽王子劉則發現自己不必再費心攔路,用不著保護王太子劉建了——因為他自己成了阿四的新攻擊目標。
肢體衝突——或者說,打架——開局!
起初,大家夥兒都沒怎麼在意,反而有點樂觀其成。粗俗軍漢雖然人高馬大,但城陽王子劉則也不是吃素的——華夏貴族男性都自幼習武,象淮南王劉安那類好文不好武的絕對是貴族中的異類——而且,小胖子的塊頭和模子都擺在哪兒呢!
可一交上手,讓所有人深感意外的狀況就發生了!
只見城陽王子劉則和周太尉親衛才一接觸,就眼睜睜向內歪了下去,做‘不敵’‘不支’倒地狀。
在袍襟和袖擺的翻飛中,劉則先是原地華麗麗來了個週週全全的七百二十度旋轉;其四肢之舒展、姿態之優美,簡直令人咬牙扼腕。
隨即,小胖子倒向長公主官邸大門的方向。
再隨後,城陽王子歪歪扭扭地靠在長公主家大門側門的青銅包的門框上,站都站不住了。
侍從們,不論是長公主家的侍衛還是菑川王室的武士,目瞪口呆:“王子?王子?”
“季達?”
“阿則……”
“季達兄?”
王子族兄弟們更是驚愕莫名:‘不會吧?這小子不會這麼不抵事吧?平時打獵比武樣樣不落人後,小胖子可是能耐著呢!難道是死丘八用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