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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在十歲時參加過神奈川青少年大賽。而在比賽之後,他偶遇了一個奇怪的中年男人,一上來就問他‘要不要做我的學生?’
幸村精市並沒有同意,但那人也不顯氣惱,點點頭,自我介紹的名字和二十年前網壇大滿貫的得主一模一樣。在那之後,兩人經常以各種方式‘偶遇’,織錦越看起來並不在意幸村精市的拒絕,有時候停下來看他的一場比賽,又以隨意的口吻指出其中的優劣。
他的見地很獨特又對這個階段的幸村精市很有幫助。漸漸地,兩人也熟悉起來,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只是偶爾幸村精市也會好奇對方對自己這麼上心的原因,畢竟他只見過這一個會順勢在打完比賽後,拎著東西到他家做客的古怪大人——這個問題在某天得到了解答。
“要是我能多做點什麼就好了,我是這麼想的。”織錦越說,有些複雜的悵然,“你就當做我看不得小輩們走彎路,彌補我的一個遺憾吧。”
已經十三歲的幸村精市坐在宮城一家網球俱樂部的球場邊上,手指輕輕壓著網球拍的細線,抬頭看向場內。織錦越在不久之前打來電話,說給他找了個有意思的對手,問他感不感興趣——透過話筒,幸村發覺織錦越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高興,再加上他也好奇對方能給自己帶來個什麼樣的對手,便同意了。
人還未到,聲音先到,“幸村,久等了。”織錦越推門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個高挑的人影,“這是九重,這是幸村……”一合掌,興高采烈的草草結束介紹,絲毫沒發現兩人無語的目光,“時間關係,只打一局,只要比對手多兩分球就算贏。”
幸村點點頭,看向他的對手,“你好,我是幸村精市,今年正在讀國二。請多指教。”
“九重鷹,高一,今天麻煩你了。”
兩人握手,力道很輕。即使如此,幸村精市也敏銳的察覺到九重的右手粗糙,特別是掌心的地方,有一道明顯的蜿蜒紋路:是傷疤?
織錦越已經跑到了裁判席上,正以非常有存在感的目光催促著他們。幸村精市熟視無睹的忽略了中年人,卻見九重同樣無視了織錦越,語氣平和的詢問:“發球的那方如果本球得分,就繼續發球,反之換髮,這樣可以嗎?”
考慮到比賽只有一局,這樣的安排也算合理。幸村精市沉吟片刻,點頭同意了這個規則。只是在踏上球場前,若有所思的問道:“這種發球規則……好像不是網球這邊的?”
九重鷹腳步一頓,落後了他半步。在幸村精市抬頭的時候,他看到這位從出現開始就有些表情缺失的對手露出一個明顯的,臉頰繃緊略鼓又很快放鬆的表情,快的讓他險些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是排球的。”幸村精市聽到他說。
兩人拿著球拍走上球場,幸村先發。
幸村精市一手握著網球,微微側身彎腰,目光專注的落在另外的半場的對手身上。對方在站上球場後,給人一種悄無聲息,如果不去注意根本不會發現的錯覺。
而且讓人覺得……他是在觀察自己。
這個猜測讓幸村有些新奇。他不再遲疑,將網球拋擲到上空,後仰抬手,將半身的旋轉灌注進球中。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被擊打出的網球飛速撞進對方的半場。
織錦越有些驚訝這一球的完成度比起上次進步了不少,落到也淨是瞄著刁鑽的地方去的,看得出來即使是一場不正式的比賽,幸村精市也沒有抱著隨意敷衍的心態——那另一個呢?
他的目光轉向另一邊。據他所知,九重已經有挺長的一段時間沒碰過網球,全顧著沉迷其他各種奇怪的球類運動……織錦越心裡清楚,自己是在下意識的在為九重打不到這球找理由。
但出乎另外兩個人的意料,九重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