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向旁邊邁了一步,
球拍化為雙手的延伸,狡猾的利用拍面的弧度卸力,又微微一挑,將網球恰好送了回去。所有動作都太理所當然,彷彿這一球就該是這麼輕易就能被回擊。
幸村精市驚訝的睜大了眼:卸力、制動、反擊,動作利落,態度強硬,這樣的水平不該一直默默無聞,可他從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上前接球時,球拍沉重的下墜,力氣好大!
他不得不放棄原本的打算,反手將這一球抽擊回去。一來一回,比賽陷入了僵持,兩人重複著對拉牽制。現在的狀況,就看誰先能率先開啟局面——九重匆匆追趕被打到角落的球,回擊的時候難免失了力道,而幸村精市抓住機會,輕輕一拍,網球剛好透過上方墜落,眼看就要掉在前場。
——是吊小球。
九重鷹盯著網球的影子,邁步上前,卻突然一頓,最後眼睜睜的看著球俏皮的滾落。
網對面的少年對他輕輕一笑。
織錦越小聲嘀咕,“終於來了,這速度算慢的了吧……”
……
…………
又是一球的拉鋸。
似有似無的霧氣矇住了眼睛、無形的雙手捂住了耳朵、沉重的鎖鏈拖住了四肢。這和以往所遇到的任何一次挫折都不同,是他人純粹利用精神壓力來給予自己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幸村精市的網球可謂是無聲的透過每次對手的反應來完善,接住對手所有的球,隨後透過反擊細雨潤無聲般從細枝末節一點點的積累壓力,從而達到削弱對手實力的目的。
從這方面來說,迎戰他的最好方式也許是從一開始就發起激烈的猛攻。畢竟幸村精市需要時間來完善自己已知的資訊,從而建立自己的優勢局面。
放在以前,也許那旺盛到能燒燬自己的勝負欲可能就要出來叫囂——可九重鷹發現,身處劣勢,眼前的世界灰撲撲的一片、耳畔的擊球聲也漸漸消失、手中的球拍緩緩變輕,好似從未出現——而自己居然不在乎這些。
真有意思,他想。他知道自己依舊站在球場上,卻全然不知比賽進行到了何種狀況。可他一點也不在意,甚至在只有寂靜的世界中獲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它甚至讓他湧現了一種模糊的惡意想法:我怎麼做都沒關係吧?
發洩、強迫、摧毀,我怎麼高興怎麼來,手段粗暴一點也沒關係吧?
反正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啊。
於是,僅憑直覺的揮臂。
幸村精市知道,他確實已經限制住了對手的實力——他的動作遲緩,有時網球落在眼前也停頓著一動不動,眼神空空落落,眉頭卻在緊皺。
所有經歷過幸村精市‘滅五感’的選手都會在那個安靜的世界裡痛苦的掙扎著——但幸村精市卻在拋球的瞬間,瞥見對手的臉。毫無疑問,他沒從‘滅五感’中掙脫,但是他的眉宇卻逐漸放鬆下來,隨之而來的則是張狂快意到扭曲的笑臉。
神經一跳,輕微的驚詫讓他這一球的威力減輕了不少,直愣愣的衝向了九重——
而他像是早已猜到般,手指用力到發白,揮臂的時候更是彷彿要擊碎網球似的,高跳扣殺,狂風過境,直到氣流散去,場地上才遲一步響起球類觸地的沉悶撞擊。
那雙灰濛濛的眼睛靜靜的掃了過來,一點一點的恢復了光彩。
織錦越目瞪口呆的看著場內,他的意識甚至還沒從剛剛的那一球中抽離,控制不住的猛地站了起來,不小心踹翻了椅子,動靜大到還在場上遙遙對視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望了過來。
織錦越衝進了場內,猛地握住了九重鷹握著球拍的手。
“要不要做我的學生?”
“……哈?”
九重鷹甫一從‘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