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出了口:“我在想,要不要報名薩爾茲堡國際比賽,明天前得回覆saria前輩。”
賀司嶼瞧她一眼,不理解這麼點事值得她苦惱這麼久,但他心情似乎不錯,神情透著幾分懶散:“沒勇氣?”
怎麼可能。
蘇稚杳抬頭,撞上他視線。
他那雙長眸漆黑得,像深邃的海底,無盡的蒼穹,萬丈的深淵,蘇稚杳覺得自己要被捲進去,萬劫不復。
但她抑制不住隱隱作動的心思。
唯一的開瓶器就在眼前,只需要借用一下,就能輕輕鬆鬆開啟手上這瓶砸都砸不開的紅酒,所以為什麼不用它,非要自己強行硬拔瓶塞,明知是徒勞一場。
原來這就是誘惑的感覺。
原來意欲也有成癮性。
蘇稚杳指尖悄悄掐了下手心,良知被慾望覆沒,輕輕出聲:“我和程娛的合約還在有效期,就算有機會,也是不能和d簽約的……”
賀司嶼挑了下眉:“解個約,很難麼?”
“對我很難。”
四目相對,兩人都靜默住。
蘇稚杳望著他,胸腔深長地起伏了下,心跳著,試探他意思:“賀司嶼,我知道商人無利不圖,但你有沒有可能,偶爾也會做做舉手之勞的事情?”
“不會。”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沒有遲疑。
蘇稚杳心一下沉到谷底,頹頹喪喪地小聲自惱:“再怎麼對你撒嬌都沒用嗎?”
賀司嶼微怔,眼波有一絲微乎其微的閃爍,詫異自己居然在這種問題上有所動容。
半晌不見他回答,就在蘇稚杳以為他又是以沉默回應,低下頭時,耳畔傳來他的聲音。
低沉的,深雋的。
“要看是誰。”
他這句話太要命,完全是在引誘她犯罪,並且成功了。蘇稚杳微涼的心復又回溫,抬頭再次望進他雙眸,用她澄澈又如絲勾人的桃花眼。
“我呢?”她本能問。
賀司嶼把她籠罩在目光裡,靜視幾秒,他語氣不經意間放得很低緩:“你可以試試。”
在那短短几秒的時間裡,蘇稚杳腦中閃過無數他的反應,想到他可能直白說沒用,可能會不可置否,也可能是一哂而過,唯獨沒想到他會說——
你可以試試。
她聲音突然哽在喉嚨。
如同忍過一陣毒癮,人漸漸恢復清醒和理智,蘇稚杳心跳難平,躲開和他對視:“我去練琴了,晚上不用接我。”
丟下這句話後,她就匆匆下車奔往琴房,傘都沒拿。
車窗外她背影消失在洋房門口,賀司嶼眼中的不解逐漸濃重,莫名她突然跑掉。
想不通女孩子的心思。
“先生,走嗎?”
賀司嶼沒回答徐界的話,視線還沒從窗外收回,聲音沉沉的:“她怎麼了?”
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徐界愣住,尋思著方才那段對話並無嚴重問題,頂多型度冷淡了些,不過他一貫如此。
“蘇小姐大約是在生氣。”
“氣什麼?”
沉吟片刻,徐界猜想:“或許,是因為蘇小姐有求於您,您沒答應。”
賀司嶼微微皺起眉頭。
他幾時說不管她了?
徐界冒著風險,再多言了一句:“要不您有空了……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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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琴房後,蘇稚杳就給saria回覆過去一封郵件,告訴她,自己決定要參加薩爾茲堡國際鋼琴比賽。
不管能否簽約d,多經歷比賽總不是壞事。
蘇稚杳剛剛在緊要關頭失去骨氣,她寧願賀司嶼對自己愛搭不理,這樣她蓄意接近也會少一點心理負擔,不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