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漸漸回籠。細細去看,品悟出些許不尋常來。
三年前的他,曾經意氣風發,澄澈的眼眸中蘊含著頑劣的笑,勾一勾唇角微笑,胸膛便輕微地顫動起來,低低的笑聲自唇瓣溢位,像提琴的鳴叫,富有魅惑的磁性。
而如今他同樣是笑,卻少了那份玩世不恭,平添一絲溫和沉穩,極有魅力。
他從輝騰裡走下來,挺拔的身軀擋在她跟前,像一堵牆。姚東京沒穿高跟,只得吃力地仰頭看他,他淺淺地笑著,視線搜尋著她的小腿肚:“抱歉。”
那聲抱歉宛若一根銀針,輕輕紮在姚東京的心頭。她恍然地眨眨眼,默默地垂下頭,喉頭乾啞,輕輕地說了一句“沒事”,旋即,她轉身便要離去。
身後的他迅疾地捉住她的手腕,她扭頭,又看見他唇邊溫和的笑。
“請你吃晚餐作為賠禮,可以嗎?”
輝騰停下的對面便有多家餐館,他不由分說地帶著她來到其中一家,擇了靠窗的位置入座,招呼老闆點菜。
這是一家很平民化的自助烤吧,店面很小,在平安夜客人堆積的時候,更顯得擁擠。老闆是穿著白色圍裙的中年婦女,燙著廉價的大卷,捧著選單樂呵呵地笑。
照顧姚東京的喜好,最後點了小份的牛肉和豬肉,以及大量的蔬菜。
點完菜,姚東京還是愣愣的,面前的大麥茶冒著白綢一般的熱氣,像朵爆發的蘑菇雲,噴在了她的臉上。
他看見了就笑:“好久不見,怎麼覺得你變得傻乎乎的?”
姚東京怔了一下,微一抿唇,算是露出一抹淺笑:“我只是很詫異,你怎麼會願意來這樣的地方吃飯。”儘管他們三年未見,可她還是知道他的,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甘願到這種又破又小,看起來還魚龍混雜的餐廳吃飯呢。
“這種地方挺好的,只要是x市的餐館,我覺得都挺好的。”他微笑著將白開水倒入碗裡,燙了燙,再把水倒掉,又指著她的對她道,“把你的碗筷遞過來,我幫你燙洗一下。”
這種路邊餐館比不得高檔酒店,怕碗筷洗刷得不夠乾淨,都要用開水燙一遍的。
替她燙過一遍,他又將碗筷遞還給她:“平安夜,你怎麼會一個人在大街上走?”
“自己一個人懶得做飯。”
他訝異地挑眉:“你家不是有阿霞?”阿霞是個勤勞又和善的保姆,他想不起阿霞的面容,但記得她的那雙手,因為總是勞作幹活,粗糙起皮,還有厚厚的繭。
姚東京端起大麥茶抿了一口,神色平靜,宛若靜止的湖面,聲音也不起波瀾:“三年前我就從家裡搬出來了。”
三年前,她和駱金銀大鬧了一場,雙方冷戰很久,直到現在,偶有會面,也只是淡淡地擦肩而過。姚東京知道自己鬧得太大,駱金銀是打心底裡氣她,連笑臉都不願意擺一個給她。
當時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一怒之下,倔脾氣就上頭了,拎著行李便離家出走。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她從駱金銀手中爭取來三年,自立門戶,獨行一派。她孤立無援,可從未後悔。
姚東京淡然的模樣看在他眼裡,卻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那雙眸平靜無光,像是蒙了塵的寶珠,看了讓人忍不住伸手去抹,真是我見猶憐。
餐館內亮著白熾燈,店內宛若白晝,將姚東京黑灰的影子照在地板上,他看了又看,心臟像是被細線捆住了、又用力扯似的抽疼:她這樣美麗又驕傲的女人,此時此刻,居然連影子都這樣落寞。
他在心底深嘆,嘴角卻仍舊掛著溫暖的笑:“這三年,你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姚東京躲了躲身子,讓服務員將肉和蔬菜擺上桌:“都三年不見了,虧你還記得我從前的樣子。”
他笑:“也許你沒見過我,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