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那些事情了嗎?兩個月,就能改變這麼多事情嗎?
然而在她出聲之前,男人低而冷的嗓音卻已經從那道頎長的背影處傳來:“說罷,你想怎麼賭。”
段子矜握住門把手的手驀地脫了力,把手被她無意間按了下去,門卻沒有開。
聽到軸承轉動的聲音,男人微微冷笑,“想走?那扇門已經鎖住了,鑰匙在我身上,你不是要和我打賭嗎?賭完再走!”
段子矜驀地一震,陡然生出極其複雜的心情。
這場面,竟和他在歐洲時,為了不讓她離開房間去幫他倒水,而生生嚼嚥了藥片一般……
一般令人心疼。
“怎麼?”男人回過頭來,黑眸裡滿是涼到沒有溫度的笑,“這就反悔了?”
段子矜收起心裡的複雜,走到他面前,淡淡地衝他伸出手,“懷錶給我。”
男人頓了片刻,在她面前攤開手掌,段子矜從他手裡拿走懷錶的時候,無意間卻看到他手心裡被懷錶硌出的深深的紅痕。
她靜靜地收回目光,用平淡的語調掩飾心裡早已開始崩塌的情緒,“我來催眠你,如果你被我催眠了,就是我贏。如果沒有……就是你贏。”
“這樣賭?”男人似乎有些意外。
“就是這樣賭。”
他笑了下,可這笑在他臉上只是個表情,卻遠遠稱不上是種心情,他垂眸道:“我以為提出賭約的人,大多數都會給自己創造有利條件。段小姐,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段子矜怔了怔,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沒有佔據有利條件?”
男人斂起了笑意,俊容是一貫的冷靜淡然,“念慈把這塊表交給你的時候,沒告訴你她已經失敗過多少次了?”
段子矜心平氣和地回答:“說了,不過她是她,我是我。她失敗了,不代表我也會失敗。”
男人的嘴角彎起細微的弧度,怎麼看怎麼都帶著輕慢的諷刺,“念慈是密歇根大學的榮譽教授,APA唯一的華人專家,她都做不到的事,莫非你覺得自己贏面很大?”
原來他是篤定了她無法催眠他,所以才會說她沒有給自己創造有利條件。
其實只要被催眠者意志力足夠堅定,有意識地拒絕被催眠,再高明的催眠師也難以成功。
段子矜掂了掂手裡的懷錶,突然有些後悔跟他打這個賭了。
畢竟像江臨這樣意志力驚人的男人,在配合穆念慈催眠的時候,她都沒成功過。
更遑論她和他打了這個賭,從他的反應來看,段子矜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為了從她嘴裡知道真相,他會不遺餘力地抗拒她的催眠來贏得這場賭局。
但是她沒有退路了。
她想知道他的身體究竟如何了,這件事他哪怕對傅言他們都沒有透露過。
她也想證明給阿青、證明給自己看,江臨究竟相信還是不相信她。
可是這樣的結果真的可信麼?難道他竭力抗拒之後,成功抵禦了她的催眠,就真的能說明他不信任她麼?
段子矜心裡亂作一團。
“不開始?”男人低磁的聲音,似帶著傷人於無形的冷笑。
段子矜蹙眉道:“我需要準備一下。”
男人頷首表示同意,從兜裡掏出了一把微型遙控器丟在桌面上,看也沒看她,“門鑰匙,需要什麼自己出去準備,也可以直接打內線讓助理送上來。”
說完,他繼續翻著手裡的資料夾。
他這副胸有成竹的姿態更是給了她沉重的壓力。
段子矜伸手去拿他丟在桌子上的鑰匙,可是男人的手卻在下一秒覆了上來,疊在她的手上,掌心的溫度灼得她眉心一跳,而他開腔時,聲音卻是毫無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