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漠,“你如果拿著鑰匙臨陣脫逃……”
段子矜道:“我不會。”
男人這才放開了手。
溫度撤去,她竟忽然感到有些冷。
怔了一陣,段子矜才拾起鑰匙,低聲道:“為了這個賭約我花了多少力氣,和你費了多少唇舌,你放心,江臨,在我拿到要的答案之前,我不會走。”
男人埋在檔案裡的視線陡然一僵。
她溫軟的話音就像是致命的毒藥,每個字都滲進他最沒有防備的地方。
他想說,我也是,在沒拿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我不會放你走。
這句話在舌尖滾了又滾,最後吐出來的卻是淡淡的一句:“是麼,但願你能信守承諾。不過你的話,我還能信麼,嗯?”
段子矜從他淡淡的語氣裡聽出了很多很多深深纏繞、紓解不開的濃烈的苦澀。
她差點被這種苦澀刺得掉下眼淚來。
從穆念慈找上她那一刻,段子矜就該明白,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如果這個男人的心裡真的像他所表現出來的,忘得那麼幹淨徹底,那真是枉費她愛了他整整一個青春。
段子矜出去沒多久,周亦程很快便抱著一個小型音響回來了,江臨掀起眼皮眄了一眼,沒說話。
除了從會議室借了個小音響之外,段子矜還問穆念慈要了兩首可以舒緩心情的曲子,又重新熟練了一下技術要領。
然而說再多也只是紙上談兵、閉門造車,她今天下午入了催眠的門,現在卻要去催眠那個心防極重的男人。
真是任重而道遠……
她嘆了口氣,問穆念慈:“你覺得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穆念慈說:“這件事,其實我也說不準。”
段子佩冷著臉,俊顏像是結了層冰,“你自己明明知道答案,還不死心?”
“那算什麼答案?”穆念慈下意識反詰道,“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最難測的東西,就連他本人都不一定能完全認清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你又憑什麼替他確定這個答案?”
段子佩的臉色更難看了,“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唱反調?”
穆念慈看著他,認真道:“你的性格太暴躁,衝動易怒,這樣對你本人和周圍的人都沒什麼好處。我勸你有時間可以去找個心理醫生好好諮詢一下這……”
“你這女人有毛病吧?”
穆念慈皮笑肉不笑的,竟然點了下頭,“是啊,職業病。”
段子佩,“……”
虞宋瞧著眼前這對兒冤家,不由得露出笑意。段子矜卻好像沒聽見他們的話一樣,完全沉浸在穆念慈方才叮囑她的幾件事情裡。
過了一會兒,周亦程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段小姐,你要的音響已經組裝好、除錯過了。”
段子矜的手心裡冒出了汗,她抿了抿唇,“我這就回去。”
她走回辦公室裡,輕輕關了門,男人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完全不用她提點,他坐著的姿態就已經很放鬆了。西裝外套脫下來扔在一旁,襯衫的扣子也從最上面解開了幾顆,一雙長腿疊在一起,遂黑的眸子輕輕地睞著她,無喜無怒的,讓人猜不透。
段子矜把冷氣調整到了最讓人體感到舒服的黃金溫度,拿著懷錶走到他身側,坐了下來,開啟了懷錶的蓋子,仔細研究著,沒有注意到她身邊的男人亦是將同樣的眼神鎖在她身上。
一牆之隔的室外,穆念慈叫虞宋搬了把椅子來,她站在椅子上,透過玻璃牆最上層透明的部分目不轉睛地看著辦公室裡的二人。
只看一眼她就察覺到了不同。
那個男人與她在一起時,雖然是竭盡全力放鬆下來配合她,可是距離感始終都橫在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