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亦是望著他頎長而冷漠的背影,覺得他的每一步都彷彿從她心裡走出去,而他腳下拴著的那根線,隨著他走遠,把她的心越勒越緊,幾乎窒息。
他走到門口,又停住了腳步。
段子矜的眸光微微一閃。
卻聽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念慈,還不跟上?”
若有所思的穆念慈被他一叫,這才猛地回過神來,發現男人已經走出了好幾步遠,正站定了等她。
她趕緊追了上去,“抱歉,我剛才……”
“沒關係。”
不用解釋,便被原諒。
段子矜看著他們結伴而去的背影,沉默了幾秒,忽然動身追了出去。
*
“江臨!”
空曠的大廳裡,驀然就響起了一道喊聲。
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穿透了茫茫霧瘴,直達人心底。
本已經走到大廳旋轉門的二人,聞聲後腳步同時停了下來。
男人沒動,女人卻回了頭,她眯眼看著氣喘吁吁追來的段子矜,不認同道:“段工,喝酒也就算了,你還跑成這樣,是真不拿肚子裡的孩子當回事了嗎?”
段子矜看也沒看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男人背對著她的身上,“江臨,我……”
“念慈,我們走吧。”男人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低啞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沒有愛,沒有恨。
甚至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了。
其實就算他給了她這個機會,段子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她只是,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突然不想就這樣放他離開。
穆念慈看看男人冷峻的側影,又看看身後的女人顫抖的身軀,最終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和地板上的紋路,輕咳了一聲道:“江臨,走之前我想先去一下衛生間,行嗎?”
男人不聲不響地眄了她一眼,黑眸裡瀰漫著湛湛清寒,讓她有種被拆穿的錯覺。
“非去不可?”他問。
穆念慈乾笑道:“人有三急。”
不是她非去不可,而是那個女人看上去就是有話非說不可的模樣。
男人頷首,“你去吧,我在車裡等你。”
上車等她?
穆念慈惋惜地搖了搖頭,路過段子矜身邊時,嘆了口氣。
這男人狠起心來,真是半點機會都不給啊。
聽到穆念慈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男人疾步走進了旋轉門,剛一出門,空氣中一股熱浪迎面而來。
他不舒適地眯了下眼眸,再睜開時,視線裡多了個女人。
從旋轉門旁邊的側門跑出來堵他的女人。
段子矜打量著幾步外,他滿面無動於衷的俊臉。
曾幾何時他和她,有了這種陌生人之間說話要保持的距離。
以前不論是吵架還是溫存,他們都在彼此的方寸之內……
而現在,就連單獨和他說句話,都需要那個叫穆念慈的女人來成全。
“段工,還有話說?”就在段子矜以為她不開口,江臨也不會主動說什麼的時候,他的嗓音卻靜靜流入空氣。
段工,真是彬彬有禮的稱呼。
段子矜閉了下眼,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追出來,卻還是耐不住心裡那個問題,“江臨,我有事情想問你!”
男人翻起手腕,看了眼表,淡淡道:“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如果是公事,那麼明天再談。如果是私事……恕我不便回答。”
她連問都沒問就被他一句不便回答堵了回來。
段子矜深深地看著他,想從他的神情裡看出一絲一毫的怨恨,責怪或者嘲諷。
可她失望了。
他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