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師的技術極高,講一段假性記憶透過催眠的方式移植到你腦中……”
“是……是假的?”
那一刻,心跳都靜止了,因為,它太吵了,它會阻礙我聽到那個落實的答案。
女人一聲感嘆:“是。”
“哐啷”體內的某種東西被打碎了,身體,有著撕裂般的疼痛。
我絕望的閉上雙眼。
女人安慰:“你放心,催眠說出來的話是上不了法庭的。沒有落實證據,警方只能控告你傷人和非法挾持人質。”
我勾起唇角,輕輕搖了搖頭——
三天了,滋長在“幸福”、短暫的幻覺裡三天了。這三天來,我一直在自我催眠,那段記憶是真的,司徒墨揚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沒有做錯……
但是,終究,只是幻覺。
是我不敢面對現實的幻覺。
自知道,薛緋雪給我那顆石珠是為了製造恢復記憶前奏的假象,我就知道,那段司徒墨揚下令屠戮慕容家的記憶,不是真的。但是,我還是不相信。
我逃避,我不願意承認,自己為了一個謊言,殺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在床上將彼此身體深嵌入對方的男人,曾經最瞭解我,甚至比我更瞭解自己需求的男人!
包裹心臟的薄膜被粗魯地剝下了,鋪天蓋地而來的,是永遠無法發出聲音的,令人窒息的,痛楚。如此密密麻麻地寄生於身體,每一個微小的細胞當中。暖意,從我身體,緩緩抽離而去,它流逝得很慢,彷彿要加重訣別的痛苦。
那一幕在眼前晃動。
司徒墨揚的胸口,大片大片的鮮血淌落下來,留在了還有我們相擁氣息的羽被上,彷彿永遠不會停,醒目的猩紅浸透了棉花,慢慢滲出,彙整合一條清冷的河流,永遠地,隔絕了我和他。
心臟,被戳痛了——
被狠狠地,戳痛了。
淡淡的沉音,強霸的氣息,曾經,無數個日日夜夜圍繞著我,給予我,淡淡的溫暖,一切,都被我親手扼殺了。
面對所謂的證據確鑿,我們都淪陷了——
他相信了,那捲錄影帶——
我相信了,所謂的記憶——
面對陷阱,因為與生俱來的防範意識,我們,都不願意,向前多走一步,相信對方。最終,只能被動地被一條堅硬的鐵絲穿過靈魂,牽絆定住,痛苦地掙扎著,無法改變,只能在恨的深淵愈加淪陷。
一株相互纏繞的藤蔓,如此的接近著對方,但卻因彼此身上荊棘般的銳刺屢屢傷害對方,非要有一方,鮮血流盡,終於蒼白——
手,狠狠地握在掌心之中,指甲深深鑲入,將那點薄翼的肌膚刺破,鮮血,破裂而出,我不能放手,只能任由手心那樣疼著,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覺到生命是在流動的。
我的眼角溼潤了,從來不會在於小晴身上出現的液體滑下了,冰涼地掠過臉頰,最終消失在虛無的空氣當中,這一刻,我忽然極想念他抽菸的姿勢,極想念那股淡淡的菸草味——
於是,我睜開眼,淡笑問:“有煙嗎?”
眼前,老教授和那個催眠師已經走了,坐在對面的是已經對了無數個小時的小警察。
他一愣,扔過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我焦急地撕碎了包裝盒,像毒癮犯了的粉仔,迫不及待地塞入嘴裡,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因為,不習慣,被嗆了下,但很快,淪陷了。
煙霧繚繞中,彷彿有了他的氣味,我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兩指夾著煙,淡淡交代:“我叫於小晴,五年半前,失憶,在海恆街頭流浪。後來加入了一個叫斧頭幫的幫派。第一次開葷在四年前,一個叫馮子強的男人,偷拿了幫會的錢。為了在老大面前出頭,我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