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難過。
他趁我出神的時候抓住我的手,又拉著我走到那片空地上,坐下來。我乾巴巴的跟著他動作,在他旁邊坐下來。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怕,如果我去看他的眼睛,我一定會難過的想逃開這裡。
沉默蔓延在這個空曠的地方,我用手在地上又揪了兩把草,手不小心的摸到衣服的下襬,這才想起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
我掩口唾沫,乾巴巴的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你想知道的事。”
張遠沒有回頭,他一直看著前方,像是在表達一種信仰似的固執的不肯離開。
“你怎麼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麼?”我舔舔乾澀的嘴唇,很疑惑的問一句,他的高深莫測讓我有一種衝動,一種可以得到答案的緊張感讓我希冀而又慌張。
他終於側過臉來,迎著光的臉反而讓我看不清表情:“餘浩,我一直到知道,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
我驚訝的看著他,手使勁的握成拳。
我低下頭,而後又抬起來,脫口而出的語調奇怪的昂揚。我譏諷著哼笑一聲:“你以為你知道?你以為你知道什麼!你以為你是誰,說著如此高傲自大的話,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連我都不知道,你又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知道呢?”
我嘲諷的眼睛直直的朝向張遠:“你知道我什麼?你能懂我現在到底在想什麼,想幹什麼,想去得到什麼,你知道我活在這裡是為什麼嗎?你懂得我現在在追求的是什麼嗎?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憑什麼!”
我大口的喘著粗氣,為他的自信,為我的迷茫。
我的內心在動搖。
一個一個隨時衝入腦海裡的片段已然讓我有些高度緊張,它們的衝擊,讓我的內心晃動的越發厲害。
張遠沒有說話,他只是伸出胳膊把我攬進懷裡,用寬厚溫熱的大手輕輕地揉揉我的頭髮,帶出一聲悠遠的嘆息:“餘浩,我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
第十六章
我居然忘記了掙扎,正相反,我竟然會覺得這樣很安心。
我聽到呵呵的笑了幾聲,分不清是自嘲還是高興,聽在耳朵裡有一種毛毛的觸感。
微微的風吹過,飄過陣陣花香,捫心來說,這個寬敞的地界真的很舒服。
同時,飄過來的還有他輕輕地話語:“餘浩,你還要聽我講故事嗎?”
“不要。”
“為什麼?我講得不好嗎?”
我挑釁的撇著他,鼻子哼一聲,然後緩緩地說:“與其婉轉的給我講故事……你不覺得你直接告訴我真相更好嗎?”
我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地道:“還是說,你覺得用講故事這個理由就可以轉移一些罪過?難道……”我湊過去,幾乎貼上他的臉:“你後來做了其他的對不起他的事?”
他向我眨了兩次眼睛,身子卻一動不動,反而享受似的讓我貼向他。他伸出手揉著我本來就凌亂的頭髮:“與其說是我的罪過,倒不如說是兩個人的罪過。”
“什麼意思?”
“孽緣。”
簡單利落的兩個字,我看著他,有點惱怒他說話的隱晦性。
我其實並沒有想起來什麼,但是如此幾天來,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的透漏出一點東西,並且,矛頭直指我和張遠。
凡是有點腦子的人就該猜想到,我們之間不簡單,而且大半之上的可能,我和他,甚至在以前就是那個所謂的情侶關係。
我熟悉他的所有的動作,甚至是他的一個表情。他對我的行為和話語也存在奇怪的親暱感,再加上其他人隱諱的語言。
我不得不在心裡加一個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