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當我是姓胖,名叫哥哥好了。”
我忽然想起馬老大曾經說過,在江湖上有響亮的名頭或嚇人的綽號,其實未必可怕,若是這麼看來,這位只肯把自己叫作“胖哥哥”的仁兄,果然比馬老大高些個段位,一念至此,只得硬著頭皮叫了聲“胖哥哥”,叫完簡直渾身都起了雞皮。
好在那胖子似乎並未怎麼注意我,點了點頭便繼續跟馬老大寒暄道:“好,好——我說小馬兒啊,哥哥上回見你,好像還是在你那紙醉金迷的‘溫柔鄉’吧?”
馬老大臉色微微變了變,仍笑道:“胖哥哥笑話了,咱那個破院子也就勉強能坐坐吧。”
胖哥哥嘆道:“這話倒真是不假,昨兒個我特地跑了去想瞧瞧妹妹,居然發現溫柔鄉變了瓦礫堆,好容易才找了個石墩子歇了一會,坐著也實在是勉強得很。”頓了頓,忽然又道,“還好妹妹看來安然無恙,總算讓哥哥放心了。”
馬老大嬌笑道:“多謝哥哥記掛,實在是當不起,特意趕來想是也費了不少功夫,這會子想必餓了,不如坐下一起用些早點吧。”
胖哥哥卻忽然沉下臉道:“三年前吃過妹妹的早點,如今還沒消化盡呢,可不敢再叨擾了。”
馬老大竟也不在意,便自顧自走回桌邊坐下道:“人也看過了,話也說完了,既然哥哥不肯用早點,那就請回吧。”
胖哥哥沉默了片刻,忽然大笑道:“姓馬的,三年前你仗著‘酒色財氣’的腰子硬,下得好毒手,如今只剩下你一個孤鬼兒了,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麼花招可以耍。”說罷,便凝神屏息,站定不動了。
我聽他前面說得咬牙切齒,還道他要把馬老大怎樣了,心中怦怦打鼓不已,誰知他竟似入定般靜靜立了半晌,毫無動作,實在奇怪,正在詫異,忽聽馬老大道:“小刀子,你可知道胖哥哥這一招叫什麼?”
我搖了搖頭,只聽她嘆道:“我且問你,殺手是做什麼的?”
我道:“是殺人為業的。”
她又問道:“如何殺法?”
我不明就裡,想了想方才答道:“動手……去殺。”
馬老大笑道:“答得好,答得妙,不管它什麼殺法,總要動手才殺得死人——可你胖哥哥這一招卻是不動手的殺人法,你就沒見過了吧。”
我再看那胖哥哥,仍是靜靜立著,根本好似入定了一般,完全看不出殺機,不禁奇怪道:“不動手……如何殺人呢?”
馬老大緩緩道:“不動手有兩種殺法,一種是他這種——看似沒有動手,其實是手動得太快,別說你看不出來,就是一流高手也未必看得清楚,一不小心就可能著了他的道兒。”
我想起了水蜜桃片在胖哥哥面前忽然靜止、落下的情形,多少明白了馬老大的意思,也驚訝不已。原來他的武功之高,原來可以高出人的想像。不過她的話還未說完就頓住了,實在讓人心癢,忍不住問道:“那還有一種是什麼?”
馬老大微笑道:“還有一種便是姐姐我這種,你看——”
她話音剛落,胖哥哥竟立刻倒了下去,“轟”一聲巨響,砸碎了好幾尺地板,頓時灰飛煙漫,嗆得我咳嗽不已,只覺得有人拉著我閃將開去,一瞬就到了門外,立定了腳跟,才看清是馬老大,她從容不迫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理了理衣裳,然後大聲叫道:“掌櫃——”
掌櫃方才似乎趁亂悄悄溜掉了,這會兒竟又好似忽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立即在旁邊應道:“小人在。”
馬老大立刻又恢復了小寡婦的驕躁姿態,懊惱地斥道:“你看看,這屋子弄成這樣,教我們娘倆如何用早點啊?!你說說,怎麼辦吧?”
掌櫃賠笑道:“是,是,依小人看,不如請夫人和少爺移步到另一套上房,小人已叫人備好了一模一樣的早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