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班大笑,“弘田君過於謹慎了。再說你已深陷其中,此時抽身恐怕來不及了。再者,我的中國話帶點口音,一聽就是日本人。你去問,算命先生才會說實話不是?走吧,這是多大的功勞。”
楊迷糊似乎意動,便隨竹下班出了憲兵司令部的大門。
“哪裡有算命的?”竹下班問。
“胭脂巷就有。但我們不能只問一個,多問幾個,以便查實。”楊迷糊留了個心眼。
竹下班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二人招了一輛人力車,在楊迷糊的堅持下,先遠後近去尋算命先生,最後再回胭脂巷。
楊迷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為防我作祟搗鬼,竹下君指哪個,我問哪個,只求個心安,如何?”
竹下班無奈的用手指點了點他,點頭答應了。
在楊迷糊那天遇伏擊的街面上,竹下班指了指一個算命先生,其身後的幡子上寫著'神運算元'。
楊迷糊上前就給了兩塊袁大頭,寒暄幾句,問道:“先生,我倆來是想請教一下,十二月,別稱有幾個?”
算命先生撫須不言語,楊迷糊又加了一塊袁大頭,前者輕咳一聲開了口:“共有八個名稱:臘月、季冬、涂月、丑月、杪冬、梅初、殷正、清祀。”
“有何講究說法?”
算命先生撫須又不言語,楊迷糊又添了一塊袁大頭。
算命先生喜笑顏開,嘰哩哇啦說了一通,反正楊迷糊聽得一頭霧水,側頭看竹下班,也差不離。
待算命先生講完,楊迷糊一口氣又加了兩塊袁大頭,冷聲道:“老頭,別指望再加。我問你,一月和二月,又有什麼名稱和說法?”
算命先生嘰哩哇啦又是一通說,見二人一臉懵,嘆了口氣,在紙上寫了起來,片刻後遞給楊迷糊。
只見紙條上寫著:
壹月:孟春、柳月、寅月、太簇、初春、新春、端月、歲始。
貳月:杏月、仲春、仲陽、如月、麗月、花月、仲月、酣月。
離開算命先生攤位,楊迷糊和竹下班輪流盯著這張紙,呲牙咧嘴,不知所云。
又尋了一個算命先生,楊迷糊這次學乖了,只問別稱,不問說法,讓對方直接寫在紙上。只花了三塊袁大頭。
兩張紙一對比,月份別稱只有一兩個有出入。
楊迷糊有些惱火氣餒,“還問嗎?我帶的銀元可不夠了。”
竹下班也是一臉沮喪,“再問一個吧?我手上有些日元。走,換個地方,回胭脂巷去問。”
二人來到胭脂巷,可能是天色已晚,天氣也冷,竹下班只找到一個算命攤位,也正在收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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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班扯扯楊迷糊衣袖,附耳低聲道:“我們就問十二月的別稱,一二月的先不用。反正後面的月份,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查實。”
楊迷糊喊了一聲,“老頭,先別收攤。我給你五塊日元,你幫我寫下十二月的別稱,幹不幹?”
那老頭似乎驚了一下,顫巍巍的道:“一就夠,五多了。”
楊迷糊一哂,“老頭,你是我今天見到的,第一個主動少收錢的。“
“後生,'吾道一以貫之',所以只收一不收二。”老頭傲然道。
“碰到高人了。”楊迷糊訝然。
老頭又道:“後生,又錯了,我這個'一',可大可小。你有些面熟,是對面官家的吧?瞧你一臉沮喪相,你這個'一'要大些才能遂意。”
楊迷糊與竹下班對視一眼,“行,一根小黃魚,算大'一'嗎?”
“後生敞亮!請問問什麼?”老頭撫須道。
“十二月的別稱,幫忙寫下來。”
老頭提筆寫下八個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