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道:“是個這幾年才在南方興起的門派,門中之人都篤行密宗佛教。密宗又稱真言宗,所以他們取名‘真言門’。門主、門徒並未真正出家,只自詡帶髮修行。聽說門主是個漢人,叫‘溫殊’,座下有七大弟子,個個神通廣大,二弟子白周流,號‘龍吟劍’,劍術超絕,聲名也最響。”
容樓訝然道:“漢人?密宗佛教出於西域,沒想到這個門主居然是漢人。”
謝玄嘆了口氣道:“西域佛教有顯宗和密宗之分,這幾年密宗的勢力在南方擴充套件極快,和‘真言門’的興起不無關係。他們宣揚的教義,比如修‘歡喜禪’等很符合大眾百姓的口味,而他們的‘三密合一’理論又和目前高門士族中盛行的老莊玄學有相通之處,可謂上九品、下九品皆相宜,對南方傳統佛教的打擊很大。”
容樓不解道:“什麼叫上九品、下九品?”
謝玄愣了愣,才道:“差點忘了你是北方來的,這個嘛,說起來複雜,以後到了南方你自然就明白了。”
言畢,兩人又將視線轉向前方。
那邊的二人已經戰在了一處。
中年道士的拂塵上內力精聚,每次揮出都蕩起周邊無數氣漩,但不知他是有意誘敵,還是過於輕敵,間或總會露出些許破綻。而白周流劍術精絕,卻性情沉穩,是以根本不理會那些破綻,手中“龍吟劍”只按部就班,揮灑起來劍氣縱橫,大氣十足,稍稍佔了上風。一邊觀戰的“真言門”眾人臉色輕鬆了不少,但畢芒的神情卻依舊沉重,高喝一聲道:“師弟小心,那道士還未盡全力!”。
又是幾個回合已過,只見中年道士猛得將拂塵拋至空中,雙掌一上一下伴隨著口中“咯〃的一聲大叫全力推出,掌力猛吐。霎時間氣流洶湧激盪,宛若在他身體周圍產生了一次風暴。白周流的“龍吟劍”一接觸到奔騰而出的掌力便立刻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嗡嗡”之聲,饒是他全力把握卻仍抖動不止。
躲在石後觀看的容樓訝然道:“又是那招玄門罡氣!”這招正是早先青松道士與紅鬍子相鬥時使出的絕技,也是之前溫桓對容樓那一戰中用於保命的玄門罡氣。
謝玄點點頭道:“不錯。不過這人功力要高於青松很多倍。”
白周流幾乎控制不了手中長劍,眼見掌風又到面前,腳下一錯,凌空退出丈餘,大驚失色道:“‘太乙神雷’?!孫恩是你什麼人?”
容樓聽言,心道:原來這功夫喚作‘太乙神雷’,果然威力驚人。
中年道士並未趁勝搶攻,而是當場立定,穩穩接住落下的拂塵,收了功力,笑道:“福生無量天尊。貧道徐道明,孫恩乃是家師。”
剛才那個老道士以為白周流已然怕了,冷笑幾聲,插嘴道:“他是我們‘五斗米’教的左護法,你等若是識相,就不要廢話,快些把琴交出來!”
白周流搖搖頭道:“這位道長也未免太著急了些,徐道長與我尚未分出高下。”言畢,一躍身又掠至徐道明面前站定,“適才不過是想弄清道長的身份。現在已然明瞭,”而後未執劍的手作了個‘請’的姿勢,道:“徐道長,我們可以繼續了。”
二人又戰將一處,全力施為。
“五斗米教?名字好奇怪。”容樓不解道。
謝玄道:“五斗米教,教主孫恩,自稱是南方道教一脈,其實不過是個邪教。因為凡是入教的都要交五斗米,所以才被稱為‘五斗米教’。”
容樓點頭,道:“有意思。”
謝玄象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笑道:“還好沒白跟這一趟。總算弄明白了,搶琴的是‘真言門’和‘五斗米教’的人。”
這話一說完,他便自大石後長身而起。
容樓一把拽住他,驚道:“你要做什麼?”
謝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