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賈赦的神色漸緩了,邢夫人不免又笑道:“再說著,珠哥兒雖不能應試了,但寶玉還小呢,日後總是要往科舉上走的,大姑娘若是進了宮,沒名分倒罷,若是僥倖得了個名分,這外戚可不分大小的,對咱們家總是有些影響的。”
正說著,話兒還沒落,外頭有人便忙忙的進來了,只打起簾子,上前道:“稟老爺太太,外頭來人說,保寧侯和齊國公奉旨平叛,剛到了平安州,廢太子便聞訊自盡了。”
賈赦一聽,便皺起了眉頭,只淡淡道:“知道了。”
說著,一邊打發人出去,一邊對邢夫人笑說道:“我出去吩咐一聲,一會便回來,你且先歇著罷,。”
邢夫人一聽說廢太子自盡了,口上便念起了阿彌陀佛,聽著賈赦這話,只忙應下了,又拿了披風遞給賈赦,見賈赦出了門了,方才迴轉身來,雙手合十的又念起佛來了。
卻說賈赦出了門,剛到了外書房裡,林之孝便忙不迭的過來了,一進門,氣還不待喘便說道:“老爺,廢太子謀逆一事,如今已是平定了,保寧侯和齊國公這會子是立了大功了。保寧侯和咱們家不熟倒罷,可齊國公卻是咱們家世交,老爺瞧著,是不是讓人到齊國公府去走一遭?”
賈赦聞言,不置可否,只皺了皺眉頭,且問道:“宮裡可有什麼訊息沒有?”
林之孝只回說道:“宮裡倒不曾傳了訊息出來,只聽說皇后召見了幾回家裡人。”
賈赦聽著,眉頭越發緊鎖,只忙問道:“廢太子為何自盡?可有個說法沒有。”
林之孝只忙道:“這裡頭倒沒什麼可說,只聽說原先那群叛臣賊子還打算據城不降,只是沒料著人心不穩,保寧侯大軍一到,叛軍內部便不安分起來,齊國公再一上陣,他老人家刀山火海里殺出來的威名尚在,這底下人哪有不望風而降的。廢太子見著大勢已去,又作下這等無君無父的謀逆之事,除了自盡一途,也無別路可走了。”
賈赦聞聽,不覺嘆了口氣,只說道:“也是,旁人倒還降的,只廢太子降不得。只是廢太子這一去,京裡又是血雨腥風滿城池了,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嘆?”
林之孝聞言,當下冷笑道:“依小的說,這都是那些人自找的,去年抄了多少人家,砍了多少腦袋瓜子,明顯著太子是不時興了,偏還有人昏了頭,一心要做這個保駕的功臣,非往石頭上撞,如今便是賠了滿門進去,也算不得委屈,誰讓他們進去攪合的?”
卻說這日裡王夫人正在佛堂裡數佛珠兒,忽聽得外頭人聲喧囂起來,不覺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側耳細聽了聽。
只聽得趙姨娘滿心怨氣的嚷道:“我倒不信了,單那大姑娘有這樣的福氣兒。先你們跟我說,說什麼老太太說的,那柳太太不是好相與的,既打了尚主的主意,同咱們家說親,不過是想借勢壓人罷了,說不得大姑娘連個二房也掌不住呢。可今兒倒好,人家繕國公一來提親,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如今連婚期也定下了,正兒八百國公府的嫡孫媳婦,這不是高嫁是什麼,滿京城裡能找出幾個來,我正滿心不自在呢,想尋人算賬呢。你們又巴巴的過來了,想讓我上趕著去奉承大姑娘,免得耽擱了你們的前程去,我告訴你們,想都別想,我就不信了,三姑娘未必比大姑娘差了,日子還長著呢,誰能說準去。”
繕國公家來提了親,連婚期也定下了……
聽到這兒,王夫人不覺將手中的佛珠握得越發緊了,面上的慈悲之色,也漸漸淡去,只漠然看著佛閣裡菩薩,手指一用力,佛珠四濺著散落開來,
可外頭的人卻沒聽見裡頭的動靜,只聽得周姨娘在一旁打著圓場道:“好了好了,可別說這些了。大姑娘的親事,和我們做姨娘的有什麼關礙,嫂嫂怕是尋錯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ps: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