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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聞言,也覺出邢夫人的心思來了,心裡不禁一嘆,裡邢德全對邢夫人諸多怨言,兼著邢夫人的行事不堪,賈赦一直以為邢夫人對自己的弟妹無甚關心。
但如今聽著邢夫人這麼一說,賈赦又轉念一想,書裡面邢夫人再是剋扣吝嗇的,但也讓王善保家的送了用度回家,可見並不是個冷心冷情。
如今再聽了邢夫人這話,話裡話外雖都惱著邢德全不學好,可言下也很有些為邢德全開脫求情的意思。
賈赦念著邢夫人素日的心思,不願讓她面上不好過,只笑道:“這事我清楚著,也不評誰對誰錯兒,全哥兒這事既壓下了,我也不願再鬧出來,咱們府裡不清淨不說,東府那邊少不得又要添些話出來。再者全哥兒也不是外人,若闖了禍兒,便打發出去,旁人少不得說三道四的,橫豎全哥兒還小,仔細教教,想來也能扭過性子來。”
有句話兒,賈赦沒說出來,便是扭不過來,依賈府的情況,已經養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旁系族親,也不差著邢德全一個。
至少賈赦能名正言順的管教邢德全,可對著某些遠的不能再遠的族親,卻得恭敬了再恭敬,誰教人家輩分大呢。
聽了賈赦這話裡沒有追究的意思,邢夫人心裡略好受了些,忙笑著轉了話題道:“且不說這個了,方才我到二姑娘屋裡去了一趟,見著二姑娘屋裡什麼都好,就是丫頭年紀小,難免有些不周到。如今這快進暑的天氣了,也不知在屋裡擺上冰盆兒,雖說那邊地兒陰涼,但姑娘家身子弱,萬一中了暑熱,可就麻煩了。”
邢夫人這話才說了一半,外頭急急慌慌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賴大忙不迭的進了屋來,只朝著賈赦說道:“宮裡來人降旨了,請老爺去接旨呢。”
唬得賈赦並邢夫人不知所措,邢夫人想起前兒宮裡來旨招賈赦進宮的事兒,驟得懸起心來,滿目擔憂的看著賈赦。
賈赦聽見訊息,便是一愣,待得回過神來,看著邢夫人這擔憂的樣兒,不免心下一暖。
賈赦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邢夫人的手,略點了點頭,便跟著賴大出去接旨了。
邢夫人見著賈赦出去領旨,心裡越發心神不定,偏她又只是個內宅婦人,雖理了幾日家事,但卻不是那玲瓏精明的人兒,對外頭的事情是一竅不通。
想著前兒賈赦進宮的事兒,邢夫人不免又擔驚受怕起來,她也耳聞過外頭族裡一些人的作為,什
麼欺男霸女,橫行霸道都是常事。
前兒出了個賈放,幸而有祖上恩德,才沒牽連到府裡。
如今若再有了什麼,聖上便是再念舊,只怕也要怪責府裡一番。
賈赦又襲了這府裡的爵位,聖上若怪罪下來,頭一個擔責的就是賈赦。
邢夫人越想越怕,素日不怎麼吃齋唸佛的她,也不禁雙手合十,求起神來,心裡更是發下誓言,只要賈赦這回無事,她願減壽十年,日日行善積德,為賈赦以往的行為贖罪。
邢夫人正默唸著佛,忽聽得外頭人聲漸漸嘈雜起來了,王善保家的喜氣洋洋的打起了簾子進來,只朝著邢夫人笑稟道:“給太太道喜了,聖上封了咱們老爺作通政司的參議,正五品的官兒呢,老爺已往宮裡謝恩去了。”
邢夫人聽了,方心神安定起來,只是仍舊有些不安,不免問著王善保家的道:“可是真的,老爺真得了官兒?”
王善保家的臉兒笑成一朵花,只朝著邢夫人笑道:“自然是真的,老太太正讓了人封了聖旨,要往祠堂裡祭祖去,太太若不信我的話兒,只往老太太那兒去瞧瞧聖旨,便知真假了,那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