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人終不成眷屬。”光聽就覺得這瘋傢伙沒救了,唉。所以她惡意破壞負屭和魚姬這對戀人算什麼?小菜一碟罷了。
若當初負屭是為家人或兄弟朋友尋回魂魄,延維或許真的不會多加為難,歸還魂魄便罷,偏偏被延維知道負屭所尋之魂,是他最心愛的女子所有,這便大大激起延維的作弄和嫌惡之心,很擺明不讓他和魚姬得以善終。
勾陳搖搖頭,一臉無可奈何。
“我開導過她好幾百年,沒用,她還是這麼玩。”他也很無力。
“你和她很熟?”
“她喊我一聲『勾陳哥哥』,你說呢?”很不巧,延維是他某一任乾妹妹,他家乾妹妹滿天下,族繁不及備載,千奇百怪,樣樣皆有。
負屭的表情相當冷獰。“她所居何處?”口氣中,充滿怒焰。
“你想去砍死她。”勾陳不用問句,而是肯定。
“非常想。”負屭恨不得斬她個成千上百段。
“對於一個喊我『哥哥』的美人兒,我不樂見她被剁成肉泥。”勾陳對雌性小生物向來寵愛有加,無論圓扁胖瘦,他都憐香惜玉,只除了……某一隻。
“就算我可以不揮劍相向,我仍是要向她討回我遺失的東西。”她以樂趣為名奪走的珍貴記憶,他要她吐出來還!
“確實她是玩得過火了些。”勾陳不打算護短,亦覺得延維該要受些教訓,玩弄人心的把戲,將招致哪些下場,她必須好好親身體會,才懂得收斂。
大義滅親,雖然這個“親”,與血緣關係毫無相干,勾陳仍是忍著心痛——沒有多劇烈的心痛——帶負屭和魚姬前往延維狡兔三窟之一的海城“情侶退散”樓,去教訓壞人戀情的小瘋子。
繞過“肝腸寸斷”峰,走盡“虛情假意”遊廊,與“貌合神離”亭短暫交會,樓子入口匾額上鏤刻著“緣”字,偏偏一道刀痕從中劈過,硬生生將“緣”字斬斷,字加上刀痕,便成為“緣斷”。
石門雙側雕刻著對聯一副——
情,心青,心有情而面青,愚人自招。
愛,心受,心有愛而受累,蠢人自找。
“這裡的一景一物全沒有好名兒,不是斷就是絕,再不也取個離呀分的,走進此地,都快覺得自己被洗腦。”勾陳稍稍介紹“情侶退散”樓的構築建造,凡走過,便有不祥之詞從他口中輕吐,石階叫“漸行漸遠”梯,海中小橋叫“獨來獨往”橋,連穿梭樓庭間的洞門,都能有個“破鏡難圓”的怪名稱。
“妹子,哥哥來探望你了,拿碗『分道揚鑣』來孝敬哥哥吧。”勾陳朗聲喚著,不消片刻,嬌媚娉婷的美人兒,如翩翩舞蝶飛奔而來,猴急地撲進勾陳懷裡。
“勾陳哥哥,你可來了,你好久好久好久沒到我這兒來,壞透了壞透了,讓我想死你吶——”俏美臉蛋埋進勾陳懷中,撒嬌輕蹭,雙臂將他抱緊緊,一絲空隙也不留。
“我帶了個客人來拜訪你。”拜訪兩字實在有些名不副實。
“客人?”延維由勾陳胸前仰首,看見負屭摟抱魚姬的相偎身影,變臉如翻書,俏麗不再,甚至眉唇微微扭曲起來,一臉嫌惡。“戀人?”
“你不覺得他們很眼熟?”
“不覺得,他們是誰?”延維口氣沒有很好。
嘖嘖……敢情是破壞過太多對愛侶,數量多到連她這隻罪魁禍首也記不住那些受害者的臉孔?
“你拆散過的一對有情人,龍子負屭及鮻女,你把她騙上人界陸路,又用言靈鎖縛龍子負屭的記憶,造成他們一隻在陸地,一隻在海底城,百年不得相見。記起來了沒?”勾陳提醒。
延維很努力回想,想了恁久恁久,才終於遲緩地“呀”出聲:“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既然一個在陸地,一個在海底城,應該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