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往來,怎麼他能抱著她,站在我這塊不歡迎情人的淨土?”
淨土?還真敢說。
“哥哥之所以現在任由你摟緊而沒推開你,是怕後頭那條龍子會忍不住拔劍相向,砍你洩憤,我擋在你面前,保護你平安無恙,你還說這種激怒人的渾話?”勾陳可是拿自個兒當成盾牌,杵在延維與負屭中間,這等苦心,她不感激便罷,也甭急著找死。
“他想砍我也不見得能砍著。”她延維不是軟柿子,怕他不成?!
負屭由左手掌深處延伸的長劍已然出鞘,當延維嗤鄙說完“不見得能砍著”六字,長劍如蛇,刷地隨手腕轉動而飛竄撲面,繞過勾陳的肩,揚起火紅長髮一繒飄舞,卻無損柔細紅髮半根,劍氣劃破延維的耳殼,毫不留情地把小巧如扇貝的耳給砍成兩段,血,不住地流下來,溶入海水中,如墨遇水般暈開。
“好痛好痛——”延維捂耳叫疼,勾陳替她施法修復耳朵,並給負屭一記“請你忍忍,好嗎”的苛責眼光。
“你現在知道,他想砍你是件多簡單之事?”勾陳問她。
“你把這種野蠻人帶到我家幹嘛?!”延維眼中還有淚,耳殼被削成兩截的疼痛,沒有隨傷口癒合而馬上忘光光。
“人家是來向你討回東西,還不快些雙手奉上。”勾陳收回手,白玉耳殼已不見血口。
“我沒拿他什麼東西,要雙手奉上啥?”
“我的記憶。”
“不在我這兒。”延維是龜縮在勾陳懷裡頂嘴的,“我又不是吃記憶的獸,要你的記憶幹嘛?!”
回嘴的氣勢是不錯,只是躲在別人胸膛裡撂狠話,怎麼看都弱人一截。
“你不是把他的記憶變成了夢嗎?別胡鬧,還人家吧,今天就算你不還,他與小鮻女仍是會在一起,那段記憶,尋回來是懷念,尋不回來也不會變成阻礙,你懂嗎?你拆散不了他們。”勾陳輕勸著。
“拆散不了,我也不想成全呀。若如你所說,他和那條鮻仍會在一起,有沒有記憶都沒差別,那很好呀,他們繼續去相親相愛——離開我的淨土,愛怎樣如膠似漆全由他們去,何必非找回不可?”延維語氣酸溜溜。
“那是他們相愛過的點滴,從哪一天開始心動,到哪一天決定廝守,其中又遇過哪些風雨,經歷了哪種離合,不管記憶是酸苦多一點,或是甜蜜多一些,你不能替他們做決定是否應該遺忘或保留。”
延維噘高紅豔豔唇兒,不發一語,像個聽訓的孩子,不甘不願的那種。
“你連他們是誰都記不住了,破壞他們的恩愛又有何意義呢?他們今日取回東西就走,你沒有損失,日後不見得有機會再相遇,你看不見他們卿卿我我,聽不著他們耳鬢廝磨……”勾陳故意將她推出懷裡一臂之遠,以身為盾的姿勢已不復見,此時若負屭再揮劍,可沒有肩膀能再替她阻擋,方才削了耳殼,現在足以削去一截腦袋,讓人瞧瞧她腦子裡裝了多少又臭又硬的固執腦漿。
勾陳的言語,不及他的行為來得有恫嚇力,延維見他退離一大步,馬上想巴回他胸口藏匿卻失敗,面對殺氣騰騰的冷顏負屭——他一手抱魚姬,一手利劍仍在握,蠢蠢欲動——她是很擅長破壞他人戀情,只消動動小嘴,耍些小手段,但可不代表她擁有與人以武力廝殺的強大力量。
使詐,負屭非她對手;論武,她只有淪為待宰俎上肉的份。
負屭一臉只要“只要你敢羅嗦半句或搖頭,立刻要你腦袋落地”的陰狠模樣,勾陳又一副愛莫能助的旁觀姿態,她若識時務些,就該快快恭敬諂媚捧上負屭要的部分記憶,來換取自個兒小命無虞,可她哪甘心?
她從來就不是被人欺壓後只會默默垂淚的弱者,越是逼迫她,她越硬頸地想反抗想頂嘴想報復!
延維雙拳掄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