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趟輪到陰奇沉吟思索。
屠奉三道:“我們必須於最短時間內作出決定,而這決定將直接影響此行成敗,且敗者不但一無所有,還要賠上性命。在到邊荒集前,我和南郡公從沒有想過邊荒集的形勢會發展至如此惡劣的地步,實大出我們意料之外。”
陰奇道:“在老大去見赫連勃勃的當兒,我所得的線報是宋孟齊和郝長亨先後腳的去見燕飛,前者只說了幾句話,後者則和燕飛談了超過兩刻鐘。”
屠奉三忍不住問道:“紀千千呢?”
陰奇瞥他一眼,答道:“紀美人一直躲在帳內,燕飛曾入帳和她說過幾句話,給郝長亨的突然到來中斷,紀美人仍留在帳內。”
屠奉三發覺自己對燕飛全無嫉妒之意,反暗裡希望燕飛可以好好的保護紀千千,不讓她受到傷害。這個想法令他自己也感奇怪,一向以來,他從不讓個人的好惡影響他辦正事的任何取向,他奉行的是隻講利害關係。
陰奇問道:“我們應如何對待赫連勃勃?若我們誤將他當作慕容垂的人,不但會失去一個可起關鍵性作用的盟友,還平添強敵。”
屠奉三雙目現出深思的神色,緩緩道:“赫連勃勃到邊荒集來的時間是否有異於尋常的湊巧呢?竟似跟慕容垂配合得天衣無縫,而甫到邊荒集便弄出遊瑩被姦殺的血案,如非真花妖的出現,他還可以繼續假扮花妖下去,弄得邊荒集人心惶惶,製造出最有利慕容垂進犯邊荒集的形勢,若非燕飛帶著紀千千適於此時返回邊荒集,邊荒集各幫會肯定亂一團,不戰而潰。”
陰奇曉得他心中猶豫難決,與其說他在和自己分析形勢,不如說他是借和自己商議,整理好思路,好作出關乎到生死存亡的決定。
點頭道:“赫連勃勃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君,據聞在統萬被他強徵入宮肆虐的民女數以千計。來到邊荒集姦殺幾個女人,對他是絕不算甚麼一回事,又可以擾亂邊荒集,他該是樂而為之。”
屠奉三拍桌道:“說得好!若你是慕容垂,要挑選走狗,在拓跋圭和赫連勃勃間,你會挑選那一個呢?”
陰奇一震道:“當然是不得人心的那一個,且根本不愁他能安然坐大,到狡兔死走狗烹之時,還可以大快人心。”
屠奉三點頭道:“說得好!我一直不明白慕容垂為何肯把拓跋圭的頭號敵人窟拙放虎歸山,而窟拙被釋後立即投靠赫連勃勃,原來這一切全是慕容垂的巧妙安排,因為他看通拓跋圭的能耐,故暗助赫連勃勃,以之鉗制拓跋圭。”
陰奇皺眉道:“赫連勃勃難道不曉得慕容垂在利用他嗎?”
屠奉三像想通所有事情般挨往椅背,伸個懶腰道:“當然曉得,且比任何人更清楚。不過卻是別無選擇。他一天不能征服拓跋族,稱雄漠北,一天難以南下中原爭霸天下。他更清楚只要拓跋圭仍在,慕容垂仍不會動他。今次慕容垂肯讓他分享邊荒集的成果,正是給他甜頭,安他的心。”
陰奇明白屠奉三終作出判斷,肯定赫連勃勃是慕容垂的人。道:“姬別是否被他誣害呢?”
屠奉三微笑道:“姬別是否黃河幫的人並不重要,照我看姬別是黃河幫的奸細的機會很大,事實上燕飛也在懷疑姬別。赫連勃勃把他身分揭露,對情況的發展只有很小的影響,又可取信於我。哼!赫連勃勃更可能是另有居心,不想姬別分薄他的利益。”
陰奇道:“姬別與呼雷方一向關係密切,會否同是慕容垂的人?”
屠奉三搖頭道:“呼雷方不可能作慕容垂的走狗,他背後的支持者是姚萇,姚萇過去與慕容垂共事苻堅,說好聽點是共事一主,難聽些便是狼狽為奸。正是他們大力慫恿苻堅南來,引致淝水之敗,也是他們連手抽苻堅後腿,令苻堅無法重整軍隊,平反敗局。這樣有野心的人,事成後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