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伯友目光投往河道里正翻騰衝奔的激流,臉露難色,欲言又止,終無奈地領命去了。慕容麟道:“我們初戰雖接連失利,事實上折損輕微,不論裝備和人手,仍遠勝敵人,所以只要我們安定軍心,守穩陣腳,一切依已擬定好的計劃行事,如能挺過今晚,勝利必屬於我們。”眾將轟然應是。
姚興點頭道:“現在荒人擺明是要從碼頭區突破我們的防線,我們便如他們所願,把防守線移後,加強小建康和東門的防禦力,荒人如要以戰船運兵登陸強攻,我們便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宗政良道:“在現今的情況下,西瓜皮炮可以大展神威,只要用投石機擲之往對岸及正沿穎水從南面攻來的荒人,可以造成對方重大的傷亡,令荒人避無可避。到天明後,我們便可以雷霆萬�之勢,先收拾這邊的荒人,我才不信荒人能抵擋得住。”慕容麟道:“好主意,立即把西瓜皮炮開封運來。”
身旁一將領命去了。
姚興道:“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是視野不清,難以掌握敵人調動的情況,既沒法發揮高臺指揮的戰術,且要防守的戰線太長。我認為必須把重兵集中在夜窩子和河岸區,如此將更有和荒人打硬仗的把握,不致兵力過度分散,為敵所乘。”慕容麟道:“同意!此仗我仍有十足把握,荒人現在似是氣勢如虹,事實上卻是強弩之末,其火器、箭矢都不足以支援一場日以繼夜的攻防戰。哼!我們放在廣場的重武器該是時候出動了,便讓荒人品嚐它們的滋味。”姚興正要發令,去張羅西瓜皮炮的將領氣急敗壞的回來,惶恐的道:“西瓜皮炮全給人拔去引信,沒法點燃。”眾人無不色變,聽得面面相覷。
宗政良脫口叫道:“燕飛!”
姚興大怒道:“對!燕飛肯定仍在集內。”
“當!”鐘聲傳來。
眾人和整個河岸區的守兵,人人放下手上的上作、停止了說話,翹首朝古鐘樓的方向瞧去,看到的只是迷茫的濃霧。“當!”
荒人的聖物古鐘傳來第二聲鐘響,直搗進守軍每一個人的心底裡去,撼動他們的魂魄。一時間包括姚興等帥將在內,沒有人掌握到發生了什麼事。
驀地喊殺聲起,分別從對岸和穎水下游西岸的方向傳來。
鍾音代替了荒人進攻的戰鼓,卻比任何鼓音更能激勵荒人計程車氣,同時動搖守軍的鬥志和信心。燕飛從觀遠臺擲出最後一罐“盜日瘋”,毒煙混和濃霧,令古鐘樓周圍八百多步以內的廣場全被毒煙籠罩。樓內的敵人全被殲滅,整幢石堡已在他們的控制下。樓內仍充塞毒氣,他們取出長弓勁箭,於石壘頂、鐘樓層和觀遠檯布防固守,即使能闖過毒煙來攻的敵人,也要飲恨在他們居高射去的勁箭下。最妙是夜窩子的敵方守軍,到此刻仍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登時亂成一團,沒法組織有效率的攻勢?荒人部隊的進犯更進一步動搖了敵人軍心。“當!”
負責撞鐘的卓狂生向著觀遠臺喝道:“第七響哩!呼雷方準備。”
觀遠臺上的呼雷方取出號角,湊到唇邊,緊張的等待著。
旁邊的程蒼古道:“放輕鬆點,便當是到青樓忽然興起吹一曲助慶吧!”呼雷方嘆道:“你們不要全都死盯著我看好嗎?”
紅子春啞然笑道:“別忘記,你是邊荒集一個大幫的龍頭老人,要威風一點。”費二撇笑道:“緊張是有道理的,現在想看遠點也不成,根本不知毒煙霧外的世界在發生什麼事。”“當!”
撞鐘第八下。
紅子春道:“幸好卓瘋子不在此處,如給他看到,把你現在的情況寫進他的天書去,你會千秋萬世的留下蒙羞的汙點。哈!”燕飛莞爾道:“這個呼雷當家可以放心,我敢保證老卓會把你寫得威猛不可一世,吹出的號聲震動著邊荒的每一個角落,而敵人則聞號魂飛魄散,立即崩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