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論是到了哪裡,做了多大的官兒,老爺永遠都是我的主子。”
江善德一怔,愧不可擋。“你就不怪罪我?”
虎子搖頭。“少爺都跟我說了,老爺只是為了息事寧人才把我送去孫家暫且躲避幾年,誰料那孫耀邦如此狠心,竟將我等發賣了那麼遠!這一切都是孫耀邦所為,與老爺無關,我有什麼可怪罪老爺的?倒是辛苦了老爺費這麼大周折來尋我們。”
本來江善德還不知該給自己找個什麼說辭來求虎子原諒,誰料虎子竟將此事歸罪於了孫耀邦,看此刻景象他心中算是恨透了孫耀邦。
江善德不禁後怕,倘或江念忠沒說那番話哄他,那虎子現在恨的可就是他江善德了!
也罷,如今江家和孫家已經不再往來,這個黑鍋就叩在孫耀邦頭上罷!
想著,江善德忽老淚縱橫。“都怨我沒能把你們安置好,委屈了你和聾伯,更委屈了阿嬌啊!我日夜自責,茶飯不思,念忠更是……更是自你走後一病不起,就這樣撒手去了!”
提到江念忠,虎子心如刀絞,也不禁哭了起來。“少爺他真傻!我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賣了也好,死了也罷,他何以因此傷了自己的身子啊!”
江善德忙道:“念忠可從未將你當做奴才,他始終都拿你當手足來看的,不然也不至於此了!只可憐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江家竟是險些斷後啊!”
聽了江善德話,虎子更加悲慟,思及往日點滴,淚如泉湧。
江善德看到火候差不多,便道:“這次你回來的急,有些事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虎子抹了一把淚。“老爺請吩咐。”
江善德嘆道:“念忠一直惦念著你,臨終前只說了幾句話也都是記掛你的。他說,要你入繼江家,娶了少奶奶,和少奶奶一同撫養溫良長大。”
虎子一愣,本欲開口,江善德又大哭道:“這是念忠唯一的遺願,也是他到死都放不下的事情,算我求你,你定要答應他,否則他在天之靈也難得安生啊!!”
江善德如此懇求,虎子縱有千言萬語都被堵了回去,即便有一百個不能答應的理由,此刻說出來都是不仁不義,更說不出口。
虎子拳頭緊握,心中糾結不已,沉悶片刻,他才道:“可是,這樣就委屈了阿嬌了!”
江善德忙道:“怎會委屈了她呢?!她本就不守婦道,又嫁過人,有什麼資格來做別人的嫡妻呢?如今給她姨娘的名份,也是看在了溫良的面子上抬舉她!”
雖然江善德說的都沒錯,可虎子原不是講究這些的人,大半年裡他們同甘共苦,他也瞭解了阿嬌的為人,更知道了她的苦處,這些更不會計較。
江善德見他不為所動,又道:“你忘了念忠的身子是因誰而傷了的?倘或沒她這檔子事,現在我也就不在這裡求你照拂你嫂嫂和溫良了!”
虎子聞言,面色即刻妥協,不再多言。
江善德隱約發現,江念忠三個字就好似虎子的軟肋一般,不論什麼事情,只要提及江念忠,虎子就一定能夠妥協。
於是,江善德道:“既如此,年前先將你們的婚事操辦了,年後你隨我回一趟白水村,行祭拜之禮,早日完成念忠的遺願,以慰藉他在天之靈。”
果真,如此一說,虎子只低眉應聲,再無反駁。
周氏料理過張大娘的事,便帶著春梅去了胡阿嬌房裡。
她跟胡阿嬌說了方才她和虎子說的話,又求胡阿嬌能勸一勸虎子。
誰料胡阿嬌反勸她道:“你還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虎子是個痴人,忠義於他而言重過性命,而如今的驍騎營統領大人,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對他又有知遇之恩,他怎麼可能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做一個逃兵呢?”
周氏聽著胡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