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的話,心裡愈發氣憤。“那倘或他戰死了呢?他為了他的忠義棄自己的性命於不顧,何嘗想過……你們孤兒寡母?”
胡阿嬌拉過周氏的手,安撫道:“可我們都並非他的什麼人啊,我和他只是有個虛名罷了,溫良也並未他的兒子,我們孤兒寡母是死是活,他本沒有必要去管。”
胡阿嬌的話讓周氏無言以對。
是啊,連胡阿嬌尚且不是他的什麼人,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強求他什麼呢?
想著,周氏心口莫名的壓抑。“你說的對……是我管的太多了,我算得了什麼呢。”
胡阿嬌忙道:“我知道你是擔心他,害怕他有個好歹,虎子心善,他知道你的用心,你也不要多心,沒的生出嫌隙來。”
胡阿嬌的話很貼心,若是往常,周氏一定會十分感激她,欣賞她。
可這一刻,周氏莫名的感到嫉妒。
她想不明白的事情,胡阿嬌比她明白一百倍,她對虎子一無所知,可胡阿嬌卻對他了如指掌,如今胡阿嬌只是不爭罷了,倘或爭起來,她又憑什麼來得到虎子的心呢?
想到這裡,周氏又為自己的狹隘感到羞恥。
她也不知自己是因何忽然出現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想法,也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竟無法把控自己的心意,總是被某種情愫牽引著不能自已。
一時間,周氏心亂如麻,只借口去喂江念孝吃藥,倉皇而逃。
回到自己的屋子,周氏屏退下人,一個人坐在榻上發呆。
當初知道要嫁給江念忠的時候,她失望過,怨恨過,無助過……可當真的看到江念忠的時候,在極致的絕望下她反而釋然了。
那時她只有一個想法: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呢?還有什麼可奢望的呢?
那個時候的她忽然有了無限勇氣,覺得沒有依靠也可以。
即便是一個死人,她也做好了從一而終的打算,即便遇到齊煜,她依然沒有動搖過。
直到孫耀邦想取她性命,她發現自己竟是那麼的軟弱。那時候,齊煜的胸膛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時她才覺得她那麼的想依靠一個男人。
齊煜的明朗、直率、關切,讓她感到了空前的幸福。
只是世事難料,周氏覺得世上最難料的就是背叛,誰能想到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人轉臉就陌路,誰能想到前幾日還山盟海誓的人轉眼就娶了別人呢?
齊家的背叛,讓她感到自己在痴心妄想,她心如死灰,不想再抱任何期望。
哪怕是江善德要她嫁給虎子,她也沒打算期待虎子能給她什麼。
可胡阿嬌卻說,虎子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他的忠厚又讓她有些嚮往。
見到虎子的那一刻,她忽然很想成為他的責任,她想嫁給他。
聽聞邊關戰事險峻,她害怕了。
她已經失去了江念忠,失去了齊煜,她不想再失去虎子。
她不敢想象,如果連虎子都失去了,她的人生還能有什麼可盼望的。
她討厭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
況且,她憑什麼去指望虎子呢?
連胡阿嬌和溫良都尚且不能成為他的掛念,她又憑什麼?
想至此,周氏自嘲的笑了笑。
門外,丫鬟們傳報。“虎少爺來了——”
周氏回過神,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副爽快的笑容起身迎他。
虎子款步而來,看到周氏,他的面色一紅,眉目間多了幾分不自然。
周氏上前拿過撣子,掃去他身上的寒氣,“春梅,去沏杯熱茶來。”
虎子被周氏引著坐在榻上,周氏又親自端過茶遞給他,他幾番欲言又止,都被周氏的動作打斷了,喝了一口茶,虎子懇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