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分開在兩地;命運就是等到一切都已失去,才發現自己原來曾經擁有;命運就是明明已經伸出手,卻永遠也無法觸及……”
“明明已經伸出手,卻永遠也無法觸及……明明已經伸出手,卻永遠也無法觸及……”蘇薩喃喃地反覆念著艾夏的話……
……
“艾夏,你也有伸出手來卻永遠也無法觸及的那個人嗎?”
藉著苦艾酒濃烈的酒勁,已經換了衣服的蘇薩半睜著眼問艾夏。
“你喝得太多了。”艾夏輕輕地伸出手去,按下蘇薩的酒杯。
“你……在逃避我的問題。”蘇薩本就不善飲酒,又是在新與好友決裂的悲傷情緒之中,苦艾酒精在他的體內奔流,燃燒,揮發成不顧一切的任性與放肆。噴出口的,除了酒氣,還有滿腹的情緒。
艾夏拿複雜的目光望著他,櫻瓣似的嘴唇輕輕張翕,卻什麼都沒有說。
“你不說?你不敢說?——我敢說!我,我……”蘇薩用力地抖開艾夏的手,酒杯裡的酒液潑濺到了桌面上,“我有!我有伸出手去也觸不到的朋友。明明可以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拒絕出來?艾夏,你說,他為什麼拒絕離開角鬥營?為什麼?”
艾夏拿悲傷而憐憫的目光深深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情鬱於中,藉著酒精肆意地發洩的男子。
“為什麼他不能原諒我?告訴我,艾夏,為什麼明明是好朋友,卻會有隔膜,有解不開的仇恨?到底要怎樣,才能逃脫你所說的那種命運?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蘇薩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悲哀,越說越語不成聲,到最後一句話,幾乎是飲泣著說出口的了。
他的手扔了酒杯,死死地抓住艾夏的手,指甲因為用力甚至掐入艾夏白嫩的肉裡。艾夏卻忍著痛,沒有抽回她的手,而是任由他像溺水者抓著漂在水上的木片一般捉著,以罕見的溫柔語氣安慰道:“蘇薩,我也無法給你答案。因為……即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命運這種東西,每個受他播弄的人,都在苦苦地追尋著答案。等到哪一天,我領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但現在,但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我也不知道。”
她說這段話的時候,她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身影,天天夢見,卻又陰陽兩隔。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那個身影,與面前這個無助地捉著自己手問自己該怎麼辦的青年重疊到了一起,令二十六歲的艾夏剎那間有一種眩暈的錯覺,繼而又意識到兩個身影的不同,遂淹沒於巨大的惆悵與哀傷之中,不克自拔。
這樣的雨天,這樣的酒中,這樣孤獨的男女,這樣悲傷的往事與遭際,情何以堪?人何以堪?
指甲的掐痕處,豔紅的血珠沁出在慘白的肌膚凹陷處,觸目驚心。恍若不知疼痛的艾夏,以三月和風柔和的聲音,悠悠地說著,像是在對蘇薩傾訴,又像是在對著虛空裡那個想象中的人兒訴說著久積心底的話語:“蘇薩,你問我有沒有伸出手來卻永遠也無法觸及的那個人,我現在就告訴你:有!”
蘇薩睜著醉眼,呆呆地望著她,沒有作聲。
艾夏出神地想了一陣,然後繼續娓娓地訴說道:
“他叫韋爾斯,是一名勇敢的戰士,臉上總是帶著和你一般的堅毅神情。認識他的那年,我才十七歲;而他,大我三歲。他待我就像妹妹一般,總是處處幫助我,關懷我。有什麼難事,總是他一個人扛下來;我不開心時,他總是想盡辦法逗我開心;一起執行任務時,也總是很細心地呵護著我,不讓我受一點傷。曾經有一次,為了替我阻擋追兵,他受了七八處足以致命的創傷。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九死一生地甦醒過來後,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艾夏……沒事吧……
“他是當時組織裡的三號人物,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