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怕什麼?”
問題不是出在吳彥宇,而是出在自己身上。
薄荷無法不這麼想,但這個問題,她連弄清楚實體都有困難。
城市的另一端,也有一個睡不著的男人。
明明一切都滿順利的,但是吳彥宇卻感覺不對勁。
因為以前能夠得到滿足的貪婪愈來愈不滿足,愈來愈張狂,不夠不夠不夠不夠,他覺得不夠。
他好想多要那個女人一點,多到連自己都驚恐的地步。
但幸福感的效力卻日漸減弱,他好想將她就放在視線裡,讓他能夠隨時感覺到她,讓她開心,好讓自己隨時都能感覺到幸福。
從來沒有這麼渴望一個人、一件事、一樣東西,薄荷的存在日漸強烈,他難以控制自己的慾望。
將薄荷放在第一順位已經不夠了,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很虛偽,所作所為全是違心之論!
甚至開始認同起以前追逐自己的女人們的行徑,太想看到她,想到沒約定見面就失望的他,想要埋伏在她家的附近,只為見她一眼。
不願意這麼做,但“可以”這麼做卻活色生香。
有一種曾有過的失落感也在興風作浪,他找不到太遙遠前的根源,但知道那失落先前只是小小教訓了他,這一次卻會要他的命。
他覺得迷惘,手足無措,只覺得貪,但不知道要什麼,或者說他很清楚他要的是薄荷,但又遠大於薄荷。
吳彥宇不明白還有什麼感動會遠大於她所能帶來,但又非她不可,是她又不是她,會是什麼模樣呢?
心已不再為濃霧所籠罩,但是卻又看不清,被太混亂的需求所攪動,天旋地轉。
吳彥宇陷入沉思。
“薄荷……薄荷?”
聲音忽遠忽近,才剛從南部老家趕回臺北的小女人,在春節收假的大塞車影響下,神智還很混沌。
過年在家美其名是放假,其實親友客人一堆,應酬起來也很累人,根本比上班還累,又沒錢可拿。
而且會這麼累,和最近一個月心情都亂糟糟的也有關吧!
薄荷一這麼想,便清醒了許多,在她眼前的是穿著新娘禮服,美得冒泡的薛沛艾。
“你可總算醒了。”看著好友連站著都能打瞌睡,薛沛艾哭笑不得,但又不能不理她,把她丟在禮服公司裡。
薄荷這才想起來,明天是結婚典禮了,今天是最後的定裝,她晚上還要趕去參加NIRA L。的春酒。
情人節也在她一頭亂的情況下,逼近眼前。
“沛艾,政明呢?”一邊脫下伴娘禮服,忽略心中的恐懼,薄荷沒看到先前還在的準新郎,隨口問道。
薛沛艾微微一笑。她還真敢問呢!
“政明在你神智不清時,已經試裝完畢趕回公司去了啦!”
準新娘一講才有點和準新郎道別的印象,薄荷吐了吐舌頭。
她真的太不專心了。
“他也太拚了吧?明天婚禮耶!今天還去公司上班?”
想說婚禮是初七,她這伴娘可也和公司告假,從除夕一路休假到婚禮當天,再加上接著星期六、日,名正言順剛好休十天整。
沒想到新郎官本人,倒沒有利用這名義。
薛沛艾也一邊脫禮服和全身行頭,一邊接話,“他一直想帶我去西班牙度蜜月,他覺得既然是蜜月就要一整個月,所以先前才會拚命的工作,趕進度,今天回公司交代一些注意事項。”
這不是薄荷第一回聽到這事,也知道薛沛艾因此才幾乎扛下了婚禮籌備的大小事項。
她和王政明真是絕配,分工互補,少了彼此一方都有缺。
纖指輕輕戳了戳好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