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猜測,這個恐怕不是什麼正經‘治療’……”梁再冰眸光略暗,眼前又閃過吳語那副死不瞑目的慘狀。
“所以‘侵染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再冰恨恨地咬著牙,“你是一點不肯動腦子啊,非要我把步驟和結果都說得明明白白才行?”
安南歪著頭,非常自如地攤開手心,做了個“請”的手勢。
梁再冰也拿她沒辦法,認命地繼續說下去,“如果是以治癒病人為目的,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嚴重傷害病人身心的治療,這樣只會適得其反,而這,正是他們要的效果。”
“他們不斷地折磨患者,就是為了讓他們的精神崩潰,這也就表現在‘侵染度’的升高上,同時他們的肉體也會發生某些變異。”說到一半梁再冰停頓了一下,指向身後的病室,“你可以觀察一下他的身體。”
安南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湊在窗上朝裡看。
牟鋒還處在應激的戒備狀態,手腳蜷縮著,靠在床板上的單薄身體微微打著顫。裸露在外的面板蒼白而灰敗,沒有一絲血色,手腕腳踝處被鎖鏈磨出的糜爛傷口隱約露著森然白骨,不禁令人聯想到菜市場縈繞著蠅蟲的排骨。
“除了看上去慘點也沒啥啊?”安南不明所以。
梁再冰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就不能指望這個大腦光滑得一條溝都沒有的貨開竅,出言提示道,“腳踝。”
安南揉了揉眼睛凝神看去,發現鐐銬和傷口的血肉之間竟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紅色絲線,如蛛網一般整齊地排列著,而腳鐐與絲線相連的部位也深深地凹陷進去,幾乎要被刺穿,這種東西根本不是人類能擁有的!
“……那些線是什麼?”
“是他們的目的。”梁再冰這回沒試圖發動安南一起思考,一口氣把話說完了,“就像養蠱,二層進三層,然後是四層,他們要培養出最恐怖的怪物。”
梁再冰仰頭望向天花板,眼神晦暗不明。
“走吧,去上面看看。”
四層……真的還是人嗎?
到了四樓門禁,梁再冰故技重施把護士的眼睛對準螢幕,想要把門開啟,這次螢幕上顯現的卻是急促閃爍的紅色警示標誌。
“無許可權!!!”
門打不開他也不失望,甚至還慶幸這個警報是靜音的,不會警鈴大作立刻把所有人都招過來。
畢竟這兒也算是醫院重地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許可權進去他反而覺得奇怪,上來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
“回去了。”
安南還在用鼻孔瞪著門鎖,像是恨不得把這扇破門劈了。
梁再冰一把揪住她的後頸脖往樓下走,左手不忘順手把護士小姐也拖下去。
一回到二樓,濃郁的血腥氣就直撲進兩人的鼻腔。
地上是一條長長的夾雜著星星點點碎肉塊的血痕,從電梯口一直往東樓道蔓延。
安南立刻變得亢奮,掙脫束縛一頭扎進走廊。
梁再冰倒是沒她這麼急躁,把護士放回工作臺上,還貼心地把她整理成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姿勢,這才循著血跡走去。
血跡的盡頭赫然趴著一具屍體,不是他判斷死活不嚴謹,那看著完全是一灘人形碎肉,怎麼想都不可能活著。
一看門牌,哦豁,是他房間。
他這兒是什麼風水寶地嗎,怎麼天天有人死他門口?
扔他門口到底是想示威還是恐嚇?總不能是來給他送宵夜吧?
梁再冰蛋疼地蹲到安南旁邊仔細觀察起屍體來。
屍長將近一米九,身材壯碩,臉部已經毀得面目全非,單從體型來判斷,最有可能的就是昨天那個假扮醫生詐騙他的羅平。
正要伸手觸碰的時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