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話的是左言,與前幾次的情況相同,她帶來的依然是噩耗。鑑於事關盛昌集團,權慕天按下了擴音。
對方的語調裡充滿焦灼,全然沒有見慣大陣仗的沉穩與冷漠,好像情況已然糟糕到無法收場,下一秒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微微蹙眉,陸雪漫心底湧起幾分疑惑,卻沒有追問,而是安靜的做起了聽眾。
“權先生,剛才我接到幾位大股東的電話,他們要求顧董儘快召開董事會。還有不少股東要求退股,現在已經鬧到了公司。我叫了大廈的保安,但情況愈演愈烈,局面有些控制不住了!”
近期,盛昌集團增資擴股,吸納了不少新股東,其中不乏極具實力的基金和海外財團。
這個巨大的利好訊息令盛昌集團的股價一路飆升,一躍成為股市黑馬。
然而,好景不長。
陸雪漫和蔣斯喻相繼遭遇意外,後者更是客死異鄉,這無疑給正值上升期的股價潑了一盆冷水。
蔣斯喻的死佔據了各大版面的頭版頭條,關於其遺囑的傳聞也甚囂塵上。
更有知情人匿名爆料,說她與陸雪漫不和由來已久,在整份遺囑中沒有提及女兒的隻字片語,而是將所有財產留給了司徒博父子。
也就意味著,蔣斯喻在盛昌集團的股份將轉到司徒博父子名下。
這條訊息的重量絕不亞於一枚深水炸…彈,短短90分鐘的轉載和評論次數就超過了兩百萬。
一時間,關於盛昌集團走向和蔣斯喻財產分割的問題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而中風昏迷的司徒博也被扣上了國民好丈夫的頭銜,卻鮮少有人關注在隧道事件中九死一生的陸雪漫。
很顯然,這是司徒博賺取輿論同情的第一步。
為了維持好丈夫的形象,接下來,他還會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把蔣斯喻的所有財產收入囊中為止。
只可惜,用輿論博得同情、關注維持不了多久。
一旦陸雪漫將真正的遺囑公開,他所有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
至於那些鬧著要退賠股金的股東,要麼擔心在蔣斯喻死後,盛昌集團從此一厥不振。
要麼受了司徒博的挑唆,故意在這時候製造新聞,與遺囑事件遙相呼應,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能任由他們繼續鬧下去。
蔣斯喻名下的股份無論歸誰所有,都要讓股東們相信盛昌集團不會輕易垮掉。
而這個能給大家帶來信心和支撐的就非陸雪漫莫屬了。
秒懂了他的意思,陸雪漫在便籤上寫下一行字遞過去,男人隨即會意的點了點頭,“告訴他們,三天之後在集團總部召開股東大會。屆時,漫漫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據說,她的腦袋裡有一塊淤血,暫時不能出院。可聽權慕天的意思,她似乎要親自出席會議。
莫非醫院內線的提供的訊息有誤?不然的話,以他對陸雪漫的在乎絕不會讓她冒險。
頓了頓,左言十分謹慎的問道,“權先生,以顧董的身體狀況,出席股東大會沒有問題嗎?”
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是真的為她擔心,還是怕事情平息的太快、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這也是她個人的意思。”挑眉望向身邊的小女人,權慕天察覺到她的手很涼,便把她的手握進了掌心。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
左言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還是被電話另一端的男人察覺到夾雜在語調那抹淡淡的遺憾。
收了線,陸雪漫的鼻血也止住了。
把冰袋放上茶几,她轉過身,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張妖孽般的俊臉,問的十分認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左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