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她就像一個兩眼一抹黑的瞎子。
“宛娘想什麼呢?”梅鶴鳴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宛娘嚇了一跳,下意識遮住胸前,卻勾的梅鶴鳴輕輕一笑,伸手撥開水面的花瓣,執起宛娘一縷秀髮頗為浮浪的道:“真香,宛娘想什麼待爺來猜猜可好?”
梅鶴鳴的聲音有幾分戲謔,卻透著股子難言的威脅:“宛娘是不是想怎麼擺脫我呢,嗯?”即使泡在熱水裡宛娘都覺毛骨悚然,看著他一句話都不出。
梅鶴鳴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親親,爺跟你逗樂子呢,怎麼這模樣兒,越發可爺的疼了。”宛娘閉了閉眼:“你先出去好不好。”
梅鶴鳴低頭在她肩上親了一口,揚聲道:“來伺候奶奶。”“奶奶?”宛娘忽地睜開眼,吃驚的看著他,梅鶴鳴笑眯眯看著她,兩個婆子服侍她穿了小衣褻褲,另捧了一件輕粉的羅裙過來,宛娘看了一眼道:“拿我原來的衣裳來。”兩個婆子暗暗瞧了梅鶴鳴的眼色,見梅鶴鳴點頭,才去拿了宛娘剛才穿來的衣裳,已熨燙齊整。
宛娘收拾妥當梳好頭髮被婆子引著到了次間時,梅鶴鳴正斜靠在炕上看書,宛娘還以為這男人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模糊聽明珠院的徐婆子說他是武舉出身,這會兒看他拿著書,還有些不大適應。
見她進來,梅鶴鳴放下書,指了指對面道:“坐,擺飯。”不大會兒功夫,進來兩個丫頭兩個婆子提著食盒,擺了菜上來。
梅鶴鳴指了指桌上的酒壺問:“這是什麼酒?”一個丫頭忙道:“回爺的話,這是爺昨兒帶過來的梅子酒,兌了碎冰,最是解暑熱的。”
宛娘這才發現,這屋裡也比別處涼快的多,如今正是暑天,落了晚暑氣蒸上來,也熱的坐立不寧,剛進來的時候沒注意,這會兒看過去,才發現,屋角卻置放著一隻青花瓷缸,裡面堆著冰,絲絲冒著寒氣,怪不得屋裡半點不熱。
宛娘側頭看去,也不知什麼時辰了,窗外已黑下來,只隱約瞧見廊下燈影從碧色窗紗透進來,宛娘也不知道梅鶴鳴究竟要把自己怎麼樣,她是個寡婦,還是個剛死了丈夫的寡婦,這樣的身份跟了他,他難道不怕壞了名聲,又一想。梅鶴鳴這樣的人在乎什麼名聲,說下大天來。不過一個婦人罷了,自己以後該如何?
想著這些,哪還有心思吃飯喝酒,偏梅鶴鳴興致頗高,倒了小盞酒遞在她手裡道:“暑熱的天兒,正該吃這個酒,你嚐嚐可入得口去?”
宛娘淺淺抿了一口,酒氣很淡,沒什麼酒味兒卻有淡淡的梅子香,有些像現代的果酒,卻綿軟香甜,雖好喝,宛娘也只一口便放下,暗想著脫身之計。
不等她想出來只聽梅鶴鳴道:“這個院子雖小,也算過得去眼,匆忙中置辦來,管不得許多,日後置辦了好的再挪出去也是一樣。”
宛娘一驚,手裡的青花小酒盞哐噹一聲掉在炕桌上:“你說什麼?”梅鶴鳴目光沉了沉:“那個成衣鋪子開不開有什麼趣兒,跟著爺,以後有的吃穿,何必去做那樣拋頭露面的營生,能賺的幾個銀錢……”
沒等他說完,宛娘蹭一下站了起來,這男人這是要包養她,這會兒他正在興頭上,自然千好萬好,以後等他膩煩了,還不知怎樣,在這清河縣落個破落的名聲,她該如何過活下去,這可是封建的古代社會,這男人不過一時貪歡,哪會替她做長遠的打算,她自己今兒若糊塗了,以後還不知怎樣下場。
宛娘知道這男人生就霸道的性子,也不敢真反著他,站起來退後一步,蹲身一禮道:“出來好些時候,這就要家去了。”
梅鶴鳴的眼睛眯了眯,就知她並不是那等好到手的女子,用句老話兒說,這女子腦後天生長著反骨,想收服她也要些手段:“宛娘,是不中意這宅子呢,還是不想跟了爺?當初可是你跟爺談的條件,若沒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