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難安,深感有負聖恩。這才打定了主意,由膠州乘海船,往湖廣赴任。”
眾人聽這高時明講述自己這一路來的精力,卻是聽的性急,只盼著他快點吧乾貨和盤托出。
“咱家隻身下江南,將來史家會不會為咱家也曲筆美言幾句?”高時明的話好似自言自語,帳中卻沒人肯能回答他。高時明也不以為意,仍舊自顧自的說著:“曲筆不曲筆的,咱家也不奢望。但咱家這一回南下,卻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為萬歲守住這湖廣和江西。唉!奈何手中無兵,只能仰仗諸位接濟……”
與此同時,高時明起身拱手,竟是深深一揖。這是眾人所沒想到的,一番話娓娓道來,語峰陡轉竟是義正詞嚴,鄭重無比。只讓在座諸位官員覺得心中異樣無比,這些話出自一個閹人之口,倒是讓他們這些聖人門徒有些尷尬。
高時明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這些士大夫還不如一個閹人?讓一個閹人求著用心兵事報效朝廷嗎?
掌翰林院事姜曰廣當時就落了臉子,想出言訓斥,但卻被身邊的學生拉住了衣角,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要犯糊塗,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宦官。姜曰廣這才氣鼓鼓的將手中酒碗重重頓在案上,不發一言。
但是這一番話落在鄭三俊的耳中卻是另有一番理解,高時明這哪裡是在擺脫南京官員照顧,分明是在亦一種極為委婉的方式告誡他們,自己與李信是站在一邊的,你們難為李信就是難為高時明,幫著李信就是幫著高時明。
熊明遇見機最快,當即答道:“高公言重,我等身為朝廷命官,自是責無旁貸。高公但有吩咐只管直言便是!”
高時明嘿嘿笑了起來,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又繼續說著:“咱家要向鎮虜侯借兵,要向諸位借糧草,否則平定湖廣江西之事,便無從談起!”
聞言之後,鄭三俊與高宏圖又對視了一眼,他們均從對方的眼睛裡發現了一抹驚訝。
第七百四十章 相談甚歡
接風酒宴盡歡而散,尚書們各懷心思,但大多都對宦官存著本能的反感與牴觸情緒,而李信與其言語間甚為親切,兩人更有稱兄道弟之勢,連帶著對李信也頗有微辭。鎮虜侯本身就是武人,又勾結閹宦,這都不是什麼好現象,眾人雖然已經默許了三衛軍對南京防務的控制,但在這一點上仍舊很難轉過彎來。
臨時總督衙門,而今已經是門庭冷落可以羅雀,前些日子車水馬龍的景象再不復見。張方嚴的病勢並沒有因為總督衙門遭受冷落而惡化,反而有了見好的趨勢,連日的低燒也已經退了,甚至可以在下人的攙扶下到院子裡走上幾步,舒展一下筋骨。但是,窩在臨時總督衙門的前揚州知府吳禎,卻是惶惶不可終日,整日瑟縮在臥房裡不肯出門。
此前招募的百十皂隸已經走了大半,只剩下幾個忠厚老實的,不肯就此離去。但對這吳府尊也是冷嘲熱諷,儘管吳禎一向對待皂隸雜役甚為寬厚,但時人本性便是如此,看得旁人高高摔下,身份地位判若雲泥,總喜歡上前去踩幾腳,然後看看笑話,以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吳禎前日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正遇見幾個皂隸,皂隸們非但不行禮還照樣有說有笑。吳禎忍不住張口斥責幾句,不想換來的竟是皂隸的一頓搶白。
“尊駕以何等身份警告我等?”
一句話問的吳禎語塞了,幾個皂隸不再理會他,匆匆去了,一些譏刺之語又隨著微風傳到了吳禎的耳朵裡,竟是辱人太甚。但他自身尚且難保,又憑什麼來教訓這些皂隸呢?自取其辱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吧。
因為這此偶遇的插曲,衙中皂隸特地刁難了這位吳府尊一下,吩咐了衙中燒火的雜役一整日沒給他送飯。直等到第二日,吳禎餓的實在受不了,才尋了雜役伙伕詢問。那燒火的雜役結結巴巴,只說自己忙的一時給忘了。讓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