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但凡有一絲聲音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陳文柄又側著耳朵仔細聽了半晌,確定沒有動靜,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還沒出到頭,他分明就清晰的聽到了一聲遠遠傳來的炮響之聲。
陳文柄好像屁股底下忽然多了一塊燒紅的烙鐵,整個人忽的一下彈了起來,失聲道:“炮,炮,炮……放炮了!”
李信一夜未睡,此時無事便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其實他早就聽到了外面的炮聲,但這些炮聲是他十分熟悉的,分明是三衛軍炮營的六磅炮,所以並不擔心。只陳文柄哪裡知道,早就沉不住氣,上竄下跳起來。
“慌個甚?陳府尊好歹也是應天府尹,遇到一點事就沉不住氣,讓你的僚屬又當如何?”
李信故意不告訴陳文柄炮聲的真相,反而藉機責備了他幾句。幾句責備便使陳文柄頓時汗流浹背,他雖然依附於鎮虜侯,但卻從未受到對方過斥責,今日陡然受了責備,便感到慚愧惶惑。
陳文柄心裡明鏡一般,鎮虜侯頂著強大的壓力將自己提拔道應天府府尹這個位置上,可不是讓他尸位素餐的,而今突逢變故,如果沒有點擔當,豈非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一念及此,陳文柄儘管仍舊心懷忐忑,但還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看到鎮虜侯又閉上了眼睛,在椅子上沒事兒人一般。他心中急躁,外面或許生了變故,不管如何也得想出個對策和應對方法啊?再不濟也得先了解了解情況,像這樣兩耳不聞又算怎麼回事嘛?
他鼓了半晌的勇氣,剛剛想出言詢問,忽然便如夢方醒。鎮虜侯何曾做過沒把握的事?之所以無動於衷,也許他早就成竹在胸了!之所以不與自己明言,也許,也許是在磨礪自己,也是考驗自己……想到這些,陳文柄腦門上又冒了汗,暗暗慶幸剛才沒有輕易出言。
果不其然,就在陳文柄私下裡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而又堅定的腳步聲,聽著竟是三五個人一同而來,片刻之後親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第七百五十四章 沒死!沒死!
“大將軍,南京兵部尚書高宏圖求見!”軍卒隔著廳門大聲稟報,李信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見!”
“大將軍恕罪,高,他以性命相挾,闖,硬闖進來了!標下請示,該如何處置?”
高宏圖畢竟是一部的尚書,不好對其動粗,那親兵有所顧慮也算老成持重。陳文柄在一旁暗暗品評,陡然間他醒悟一般的起身道:“不如由下官去攔著他!”
李信卻睜開了眼睛,似乎一切疲憊都隨著眼皮的抬起一掃而空,他的目光又恢復了以往的堅定和決然。
“不必了!既然高宏圖如此堅決,就讓他撞撞南牆吧!”隨即,李信對外面高聲下令:“放他進來吧!”
不消片刻,應天府正堂緊閉的房門被從外面推了開來,高宏圖急吼吼衝了進來,一見李信端坐在面前,劈頭便道:“鎮虜侯!三衛軍架起大炮要轟,轟邵總兵!”
許是氣還沒喘勻,高宏圖說話結結巴巴,但質問之意卻明顯至極。這位一向騎牆的尚書竟也與鄭三俊一般,舉止異常起來。李信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請他入座。
“哎呀!到了這個當口,老夫哪裡還有心思坐?老夫此來就是要問問,那些架在神策門外的大炮,是否鎮虜侯下令?”
“高部堂誤會了!下官從昨夜起便一直與鎮虜侯同處這正堂之中,鎮虜侯絕不曾下過此等命令!”陳文柄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替這兩個人調解一下,畢竟鎮虜侯是當事人,不便為自己說話。只是,陳文柄想的很好,而李信卻並不領情,就在他繼續為之撇清的時候,李信卻一口都認了下來。
“是本帥下令!又如何?”
本來高宏圖聽了陳文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