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慢慢撥出,笑道【蘇海,能遇見你真好。即使……你從來…都…不屬於我。】
最後幾個字是怎麼說出來的穆煬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就像是掏心、掏肺那般,掏空到失去痛覺。
【穆煬……】蘇海拭去他眼角的淚,在月光下那般晶瑩剔透,一如他四年來執著呵護自己的那顆心。
涼涼夜風涼涼吹,吹散閒愁吹去淚。
第三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蘇海面部略帶著潮紅,扒了半天也不見吃下幾口東西。
【蘇海,怎麼了?】穆煬喚了句。
【恩……吃不下。】蘇海的眼神有些迷離。
穆煬伸手探向蘇海的額頭,很燙,發燒了。
【我帶你去附近醫院看看,看樣子燒得不輕。】穆煬道。
【可能是昨晚在樓頂上吹了點涼風,不礙事。】蘇海的聲音有氣無力。
這邊海拔高,晝夜溫差本就比較大,加上又是依山靠海,晚上的風更是涼。
昨晚,穆煬把他帶去樓頂看了大半宿的星星,也難怪蘇海會著涼。
【還是去看看吧,打了針會好得快些。】穆煬拉住蘇海白皙的手起身。
【好。】蘇海也跟著起身,他看向穆煬【我可以去,但今天是最後一天了,穆煬,你打算這樣浪費掉麼?】
最後一天了。
三天的期限,似流水,無聲無息地就要流走了。
穆煬猶豫了。
【不過是著了涼,不如今天先買點藥緩緩,明天還不見好我再去看醫生,如何?】蘇海道。
最後,穆煬預設了蘇海的話。
因為,已經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了。
明天,他就要和蘇海分道揚鑣,他們會像兩條相交的線,過了交點後只會越行越遠,再也不會有下一個交點了。
穆煬坐下,將手中湯匙裡未吃完的白粥放入口中細細品嚐,卻如鯁在喉。
白粥,太苦了。
這一天的基調是灰色的。
灰色不像白色和黑色,白色黑色是清明的顏色。
而灰色是最為混沌不清的顏色。
等過了今晚,灰色中的混沌會沉澱下來,沉澱以後就只剩下黑色,清明卻又令人絕望的顏色。
吃完藥後到了晚上,還不見蘇海的燒退下來,穆煬有些急了。
他把情況簡單地和客棧的老闆說了下,詢問附近的醫院在哪裡。
老闆看著穆煬這般急切的樣子不由笑了。他說哪有發燒一吃藥就馬上見效的,怎麼也要等到明天才知道。這邊當地的人都不主張一有感冒就去醫院打針吃藥,久了對身體反而不好。這邊高原氣候本就晝夜溫差大,外地人來了這裡肯定無法立即適應,體虛的有點發燒小感冒也很正常,過個兩三天自然就好了,不用這麼一驚一乍的。
被老闆這麼一說,穆煬才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大驚小怪的。好像只要遇到和蘇海有關的事,都會被他無意識地放大,這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穆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老闆誇讚穆煬對朋友這麼上心,男孩子很少像他這般心細的。
被這麼一誇讚,穆煬就更尷尬了,怎麼聽著也不像是褒獎的話,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蘇海在一旁也跟著笑,應和著那老闆誇穆煬是珍稀品種,要像保護大熊貓一樣好好保護才是。
氣得穆煬直翻白眼,蘇海什麼時候學會背後插刀了,這傢伙越來越壞了。
鑑於昨晚的教訓,晚上出門前,穆煬特地給蘇海披上了大衣外套才出了門。
穆煬牽著蘇海的手沿著海邊漫漫散步,蘇海就這麼任由他牽著。
海風揚起了碎髮在空中飛舞,帶著蘇海身上特有的清香,像五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