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一年一度的萬壽節十分隆重,崇明帝特意下旨令各路藩王進宮,一是賀太子大婚,二則為自己祝壽。
聖旨到達湯城,秦懷喜憂參半,一則暗忖果然有如神助,他手上剛好握了蘇光復給的毒草,正在伺機尋找法子進京。另一則卻是擔憂風雲突便,生怕京中已對自己起了防範之心,進去容易出來卻難。
富貴險中求,秦懷思量再三,還是精心準備了送給建安帝的禮物,擇了吉日入京。臨行之前,他特意找了湯虎過來細細囑咐了一番,吩咐他只要京中一旦有了異動,湯虎便留下一萬人馬把守湯城,帶著其餘的人殺入京中。
接了兒子將要進京的準信,康貴妃這些日子鬱悶的心情才稍有好轉。
她最近過得十分不爽,早些時建安宮內唯有她一枝獨大,宮妃九嬪都要瞧她的眼色行事。自打秦恒大婚,夫婦二人常居太子東宮,宮內便換了風水。
康貴妃冷眼旁觀,溫婉極會做人。太子東宮離得建安帝十分近便,溫婉便時常親手下廚,做些粥點小菜呈到建安帝面前。
一粥一菜縱然簡單,溫婉每一次都能做到崇安帝心中,且時辰拿捏得又巧,極得這位皇帝公公的喜愛。一來二去,溫婉便在皇宮內徹底分了康貴妃一杯羹。
康貴妃氣得肝疼,每日不得安眠,前些日子特意命人去太醫院抓了幾幅安神調養的藥,在自己宮裡支起藥爐。一來二去,不曉得如何便傳入建安帝耳中。
這日早朝過後,建安帝先使人往康貴妃處傳話,道是要來探她的病情。
建安帝多日不曾登門,如今不怕染了病氣,到要屈尊探望康貴妃,她簡直喜出望外。為使自己瞧起來楚楚可憐,康貴妃故意不燃薰香,由得整個宮內藥氣撲鼻。又命人將天青色暗雲紋輕羅幔帳半挽,自己一頭青絲打散,枕著月白色的蕙草長枕,黑白分明間更顯得下巴尖尖。
雖是薄施了脂粉,卻掩不去眼下的烏青,新換的流月黃蜀錦宮裙越發襯得康貴妃臉色不佳,憔悴的神情分外明顯,巴掌大的小臉我見猶憐。
建安帝瞧著她滿臉病容,自然格外關切。他細心詢問了康貴妃吃什麼藥,如今夜裡睡得可好?又囑咐她放寬心思好生養病,等著兒子入宮。
多時不曾見建安帝這般的關懷,康貴妃滿面嬌羞,眼裡浮起融融水光,她作勢向建安帝道謝,輕輕去牽建安帝的衣袖,想要留建安帝在這裡用膳。
建安帝藉著起身避開她的手,道是還有些奏摺要閱,改日再來看她。康貴妃戀戀不捨,愈發懂事的低垂臻首應承。
想要起身恭送建安帝離開,建安帝親切地擺手制止,依舊命宮人扶著她榻上躺下。康貴妃未及咀嚼這難得的甜蜜,建安帝接下來的話,卻將她徹底打入冰窖。
第七百二十七章 謀定
建安帝手撫青紗帷幔,瞅著康貴妃臉上那抹歡喜的神情,悄然壓下心間厭惡。
他口中輕輕嘆道:“都是朕的不是,愛妃已然不再年輕,整日打理後宮,這些年心神俱損,竟要累得拿藥來調理身體。朕瞅著你臉色著實不好,如今太子大婚,太子妃遲早是整個後宮的主人,愛妃便將手上事物交給年輕一輩打理,你也享幾年清福。”
簡單的幾句話,瞧著處處為康貴妃著想,實則不動聲色間便擄奪了她數年打理後宮的權利。康貴妃一愣怔,驀然抬起頭來,呆呆向建安帝說道:“臣妾是哪裡做錯了,惹得陛下煩心不成?”
建安帝嘴角依舊噙著一絲柔情,淺淺笑道:“果真是病糊塗了,朕一心關切,哪有半句責怪於你?還不好生養病,胡思亂想些什麼。”
大權如此簡單便落到溫婉手上,康貴妃不敢辯駁,心裡當真又氣又恨,真正大病一場。她咽不下這口氣,幾次請旨要回孃家商議對策,都被建安帝以她身體不適為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