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來了。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翁公公貓著腰,嘿嘿笑道,“剛聖母皇太后頭風發作,這會兒好些了,請皇上過去一起品蓮蓉糕,說是御膳房的新品呢。”
皇上兩眼一眯,金黃的龍靴移動了幾步,不動聲色朝著坤寧宮的方向而去。
聖母皇太后坐在椅子上,笑著看向皇上,“聽奴才們說皇上今日心情不順?”
皇上吃了口蓮蓉糕便接過崔嬤嬤遞上來的手帕,“又是哪個愛嚼舌根?”
聖母皇太后見這態勢,心中便有了計較,“這幾日,斐然總是覺得在眾堂姐妹中低人一等,總說人家相公都在京中謀了要職,偏偏韌宣卻還是閒著。”
說著,聖母皇太后看了眼皇上,皇上只是擦著嘴角,似是在聽著,她又接著說道:“我呵斥了她幾聲,她只是隨便叨唸幾句罷了,皇兒可由不得她那般任性啊。”
皇上半眯的眼突地一掀,又迅速垂了下來,“那便是孩子戲言,做不得真了。母后今日頭痛,兒臣就不擾了母后休息。”
這……
這話還沒說到點子上,皇上就要走了?聖母皇太后怔怔看著那迅速離開的身影,只覺得那影子越發邈遠,只能模糊看到眼前顫動的簾子,兒子雖是她生的,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在無形中拉大。
回去的路上,皇上大發雷霆,更是摔了摺子,去了馴馬場飆了一下午的馬。
臨了傍晚,他將煩躁的情緒一收,回了轎輦,“去又春宮!”
又春宮的確名副其實,一踏入宮中,迎面而來一股清新的暖意,令人神清氣爽,皇上深吸一口氣,聞著飯香,心情一陣舒暢。
一張碩大的百年楠木桌上放著各色美食,皇上與玉妮面對面而坐,玉妮撒嬌道:“皇上,您看,皇兒又踢我了,這飯都捨不得讓我吃上了。”
皇上笑了下,這才兩個月大的肚子就開始踢了?玉妮素來誇張,他也見怪不怪,只是這些日子因著端木念青的關係故意冷落了麗妃,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想著過幾日去一次永福宮才是。
“兩日後賞雪,麗妃不知道會不會去?”如此一想,竟不知脫口而出了。
玉妮身子一僵,呼吸卻不穩了起來,“她才去不了,她病了,不宜侍架。”
皇上一愣,“病了?”
玉妮似乎很不想回答這麼一個問題,急忙轉移話題,“皇上,人家麗妃就可以讓念青進來陪著,臣妾身懷龍種,可否讓臣妾的孃親入宮來。臣妾實在是想念,這幾日都沒有胃口了。”
皇上蹙起了眉頭,嶽鈴剛剛被廢,按理說也只是宰相的侄女而已,怎麼入得了後宮。這事就算自己許了,怕也是要引起母后皇太后的不滿,他笑著說道:“這事日後再議,等你懷胎九月的時候,朕一定會下旨讓你娘入宮來的。”
不知為何,和玉妮在一起,總覺得話題太少,如今,她又懷孕了,皇上自然不能久留,起身就去了養心殿。
然而,就在皇上一腳踏出又春宮之時,又春宮響起了裂碗碎玉之聲,緊接著是端木玉妮的一聲怒吼,“滾,都給我出去,憑什麼那賤人就可以讓小賤種入宮陪著,我卻不能讓我娘入宮,我還懷著身孕!”
下人們嚇了一跳,但這種戲碼在又春宮已經屢見不鮮了。宮女太監們縮著腦袋走了出去,深怕就這麼一砸嗚呼哀哉了去。
很快,屋中就剩下端木玉妮,彩月,彩霞三人。
彩月怔怔發起了呆來,腦袋裡只有剛剛幫著皇上佈菜時,皇上不經意碰到自己指尖那一瞬間心悸亂顫的的感覺,她的心再次飛躍了起來,兩頰又泛出了紅暈。
彩霞看得了然,眼中閃出一道微芒。
一隻白鴿從宮中飛出,就在要越過高高的宮牆時,被一侍衛攔截下來,那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