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段、勝利的事情,都是從士傑口中聽到,可是有一件事,我覺得我非要來叫你回去一趟不可。」
「什麼事?」
邵恩新擱下啤酒罐,在公事包裡抽出一張紅色的喜帖,筆直的推到張錯面前。
「我要結婚了,你會回來吧?雖然我可以弄個網站要求禮金線上刷卡,但是我覺得那太無情冷血了,我不想我的婚禮搞成那樣。」
張錯瞪著那張喜帖,猶豫著該不該開啟。新娘的名字會是那個熟悉的名字嗎?他不敢證實。
「幹麼不收下開啟看看?」邵恩新催促著。
「不用看了,回去是不大可能,禮金我可以先給你。」他平靜的說。
即便認識許多年了,邵恩新還是不大喜歡他那平靜從容的死人臉,「阿錯,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見面就給我這種難堪?看一眼我的新娘那麼不屑嗎?虧我還大老遠從臺灣送這張喜帖還有結婚照來。」
「別誤會,大家都認識,哪有啥不屑,只是我怕抽不出時間回去。」
「誰跟你認識,我老婆你哪隻眼睛看過她?」
「不就是拾翠嘛,大家都曾經一塊兒下圍棋的,怎會不認識。」張錯勉強扯出見面後第一個笑容說道。
邵恩新輕蔑的從鼻子哼出氣,「拾翠那丫頭跟你一樣無情,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這麼多年來,也不曾見她回來看馮奶奶一面,就連馮奶奶在睡夢中死去,她都沒出現,最後還是士傑把馮奶奶的骨灰託人送給馮奶奶日本的妹妹保管。」
「馮奶奶走了?士傑怎麼沒提?」張錯錯愕的看著他。
「提了又怎樣?你這冷血無情的人,我都親自來邀你參加我的婚禮了,你也沒給我太多的歡迎。」他口中盡是埋怨。
「拾翠人呢?為什麼走了?」
「我怎麼知道?你們要走不走的會跟我這外人說一聲嗎?」邵恩新回了一句。當年阿錯走,也沒當面跟他說一句,何況是拾翠。
「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士傑什麼都沒有提。」張錯不敢想像馮拾翠為什麼離開。她能去哪裡?
「算了,當我大嘴巴講了,婚禮你愛來不來,隨便你,我走了。」他一口仰盡啤酒,自討沒趣的站起身,準備離去。
「恩新,你什麼時候回臺灣,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接下來的行程很緊湊,而且還要跟日本代表洽談許多事,我走了。」他婉拒了聚餐的邀約,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錯坐在沙發上,緩緩的碰觸那張喜帖,開啟後,一張精美的婚紗照就這麼掉落下來,他拾起一看,裡頭幸福洋溢的新娘,的確不是拾翠,不是她!
她究竟會去哪裡呢?回美國嗎?可那已經沒有她爸爸媽媽的等待,她怎麼可能會選擇那裡?
深夜,他夢見第一次見面時的小拾翠,那樣的羞怯惶恐,推著士傑的輪椅十分賣力又緊張,在餐桌上幾乎把臉埋進碗裡……
「拾翠——」他從叫喊中醒來,發現只是一場夢。
他想念起過去,等不及天亮,他匆匆收拾行囊,搭上第一班飛往臺灣的飛機。
這些年,他在圍棋界的努力已經足夠了,那些名利的爭奪原不是他喜歡圍棋的來由,比起未來的十段賽,他反而掛心那個家鄉的女孩。
他決定回臺灣去。
屋子裡,兩名女子端坐在棋桌前,一位穿著黑色和服,睥睨的神情帶點審視的味道,直盯著面前那盤棋,手還不住的搖著扇,似乎是想要藉此干擾對手。
另一位,一身雪白和服,裙襬上描繪著栩栩如生的櫻花,腰上系著精緻的紅絲裹金的帶子,頭上的髮髻梳整得完美,一根銀簪子點綴烏黑,滿是光華。
美,那白衣女子美得宛若天仙,瓜子臉白淨無瑕,黛眉舒緩,雙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