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怕就好,下來給爺把那破帽子摘了,跪著給爺叩三個頭,再跟爺走一遭…”萬信明笑道,小廝也跟著鬨笑起來,連金三都在一旁陪著笑。
“奴家當然怕!奴的父親,是太祖親封的侯爺、奴的祖母,是當朝一品誥命…奴家不才,不日就要進宮選秀,請問…萬世子,奴若跟你走了這一遭,奴死不足惜,這欺君、辱勳貴女眷的罪名…是你自請罪責,還是你爹大義滅企親?”
侯府女眷?秀女……萬信明雖然混賬,但是還分得清輕重緩急,這就是這些年在燕京橫行,而御史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雖然他風評不好,可都不沾染良家。
“世子爺,她說笑呢,她就是一樓裡的。”金三在他耳邊嘀咕,萬信明左看看又看看,搖擺不定:如意的氣度確實不凡,身邊的媽媽、丫頭都是規矩甚嚴的…只是這馬車太普通了…
“萬世子,聽說…金三爺可一直垂涎安玖卿安姑娘呢…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您可仔細了……”如意摩挲著鐲子,也不知這挑撥有沒有效果?
萬信明半信半疑,金三賭咒發誓:“她身邊的丫頭真是我家賣到樓裡去的…”
“你日嫖夜賭,每夜都和粉頭妓子糾纏…難道你就是那綠頭大王八?況且……你這瞎了眼的狗東西,見了美人兒都說是認識的,姑奶奶可不記得見過你這綠頭大王八……我的丫頭都是家生子兒,哪裡知道你那伺候過姑娘又賣進樓裡的丫頭什麼模樣!”如意反諷,圍觀的都笑了,如意接著道:“萬世子,你娘是圓臉,愛用金飾,左眉間有顆痣,你姐姐是當朝萬嬪,如今正有身孕,上月在薛國公府,你強了一個丫頭,那丫頭跳湖自盡……”如意還沒說完,萬信明就信了大半…揮手讓小廝放她們走。
臨行前,如意“好心”道:“聽金三爺說的伺候過自己妹妹的丫頭竟然被賣到了樓裡…這金家,真是好規矩…令妹好在死得早,否則定郡王可就撿了大漏了!”金三敢壞如意名聲,如意就讓他賠上金家的名聲!
萬雲康錯愕的看了一眼李元駒,李元駒只是怔忡的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
“姑娘!”金盞跪在車裡:“婢子…婢子不是有意欺瞞的…是太太,太太說,姑娘心善,不許婢子把身世告訴姑娘…”如意緊緊掐著手心,薛氏這招招狠毒,若是如意帶著金盞和玉環去赴宴,被金家的看見……薛氏只需說是人牙子帶來的…可如意的名聲…
還有今天,萬信明也來的太巧了些。
“你坐好。事已至此,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比如金家、比如定郡王……”因著薛氏的吹捧,碧心的做作,老太太如今對碧心滿意的很,還有柴媽媽…老太太不喜歡崔元娘,如意很清楚,所以她從不主動接近崇熙堂的人,就怕老太太留了心,以為她有心算計,可是薛氏如今卻用楊柳拉攏了柴媽媽…
那還是隻能從趙如謹身邊著手,碧心這幾日在府裡低調得很,日日對綠衽噓寒問暖,手面闊綽,經常打賞小丫頭…沒有半點壞形。
“金家大姑娘確實是傾慕定郡王…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金家大姑娘也就作罷,不過迎風掉淚一番,可是…金家為了傍上戶部尚書錢家,就要把金家大姑娘許給錢尚書的庶出孫子。
戶部尚書錢再聞是個手緊的好管家,卻不是個好家長,他兒子媳婦意外去世,只留了一個庶出孫子,那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人物,和萬信明並稱燕京兩大害。
“金家大姑娘不肯,去求了…求了定郡王一遭,說,寧肯上門做妾…奈何…就那一遭被金三爺知道了,喝了酒就稱定郡王是妹夫…定郡王讓金三爺自重…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金家大姑娘沒臉做人了,這才,這才抹了脖子……”金盞的話讓眾人默默。
“抹了脖子?”知畫乾澀著聲音,如意緊緊攥著手上的玉鐲,金盞點頭:“是…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