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一世軟弱,可是,最後剛烈了一回,是拿著劍,抹了脖子…那血濺得到處都是…奴婢和玉環嚇壞了…金家還上門去鬧過,說是定郡王逼死了金家大姑娘…因著婢子拿出了大姑娘臨死前的書信,大姑娘言明,嫁給浪蕩子,不如一死的意思,因著這個…金家太太惱恨了奴婢和玉環…本是要賣我們去樓裡的…金家太太跟前的媽媽心善,找了正經的人牙子來…”
“也就是說,你們並沒有被賣到樓裡?”崔媽媽問。金盞點點頭:“因著金家的事情鬧的大,這買人的一聽說我們曾是伺候金家大姑娘的,都嫌晦氣…一直住在人牙子那裡,幫著教小丫頭們規矩…後來太太派人來找好的丫頭,人牙子就薦了咱們兩個,還道明瞭出身,那人只說無所謂,太太還怕不夠晦氣呢。”
如意聽得牙齒緊緊咬住,面上卻不帶一分情緒,道:“金家大姑娘,可惜了。”
“姑娘,這給蔣姑娘的禮……”知畫這才想起來,如意閉眼靠在車壁上:“我早備下了。金盞,你可認識萬雲康?”
“兵部侍郎?”金盞低著頭想了一會兒:“金家大姑娘就是聽說萬大人和定郡王走的近,而萬大人喜歡四季班的秋海棠,每次只要秋海棠上新戲都要去捧場…而且,每次都是和定郡王一道……”
“嗯,我知道了。崔媽媽…讓萬里給我把最近的所有邸報、京中報抄都買來。”萬里是趙如謹的小廝,也是崔媽媽的乾兒子。
如意回府略坐了坐,就聽說薛氏回來了,如意叫來芍藥,卻是玉環來回的話,芍藥還沒回來。如意招呼著玉環坐下:“金盞今日受了驚嚇,你只告訴她,沒她的事。讓她別擔心了,大夫今天該來給唱晚換藥了,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回姑娘,今天來的是徐大夫的徒弟,給唱晚妹妹拆了板子,上了藥,說恢復得很好,可以不用板子了,且要多走動走動…只是這以後切不可久跪久站。”如意點點頭,略感欣慰:“誠兒這丫頭伺候得好。”
“是呢,誠兒看著沒話說,該做的一絲兒沒落下,信兒也好…就是秋喜…”玉環如今一心為如意打算,自然要說出隱憂來:“秋喜太活泛了,這芍藥活泛也活泛得規矩,秋喜卻有些不知進退。”
“知畫是最厚道不過的,崔媽媽年紀大了,唱晚又躺著。只有你和金盞能敲打丫頭了。你別怕,你是太太正經賞給我的大丫頭,這管教院子裡小丫頭的事兒是你們的本分,只是如今我有事要金盞去做,你就對院子裡的事情多費心。”
玉環面色緋紅,激動難抑:“只要姑娘信得過婢子……”說著鼻頭髮酸,忙低下頭去了。
四季班的班頭正從秋海棠屋裡出來,小戲子就送來一封信,說是給他的,他拆開來看了看,是清癯的瘦金體,他先詫異,再細細看了內容,忙問:“送信之人可還在?”小戲子說在呢,他匆匆跑出去,就看見一個略顯緊張的姑娘穿著男子長衫,他上前長揖:“公子,立面請。”
金盞緊了緊手裡的包袱,跟著進去了。
“公子,這信中所提之事可是真的?”班頭顯得有些迫不及待,金盞道:“是真的,我家…主子說了,你要能確保半個月之內把戲排出來,讓秋海棠先生來唱,她就把下半本一起送來,若是不能……”
“好說好說,如今好本子難求…咱們許久未推出新戲了…只是這本子價錢……”班頭在商言商,金盞道:“我家主子不要錢,只要唱得好,還有賞。這是我家主子特意給家裡老太太生辰排的,想給老太太一個驚喜,若是唱得好,到時候讓你們去府上唱堂會。”說著就把包袱裡的本子拿出來,這是如意熬了七天才寫出來的,還只是上部。
班頭邊接過邊誇讚:“貴主子好孝心。”才翻開了幾頁,就凝神屏氣,漸漸看的入了迷…連贊三聲“好!好!好!”待回過神來,金盞已經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