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幕帳外偶有丫頭僕婦走過,妯娌湊頭低語,嬰童安睡,一切都那樣的安寧祥和。直到…
她低下頭看著襁褓裡的嬰童,嬰童慢慢的睜開眼,一雙幾乎看不到黑眼珠的眼。
程大夫人尖叫一聲。
面前兩個僕婦被陡然嚇得哆嗦一下,手中的卷抽發出嘩啦聲。
“姑母,怎麼了?”
男聲問道。
程大夫人伸手撫著胸口,目光掃過四周。
門窗大開,熱風穿堂,兩邊僕婦丫頭跪坐,左右兩個少年郎都看著自己,各自都是神色複雜。
“夫人?”僕婦低聲問道。“這畫。。”
程大夫人伸出手拍向畫。
這個妖孽禍害,為什麼非要纏著他們程家!
“姑母!”
“母親!”
屋子裡響起兩聲驚呼,但撲過來的只有一個。
“姑母!可不敢糟蹋了!”十七公子從僕婦手裡搶過畫喊道。
作為庶子,這個事還是讓嫡親侄子來做的好。
程四郎稍微鬆口氣跪坐好身子。
不管如何,畫能保下就好。
“你幹什麼,給我撕了!”程大夫人豎眉喝道。
十七公子卻不怕嘻嘻笑,哪裡有半點病的意思。
“姑母,好好的畫兒撕了豈不可惜。”他說道,“侄兒要了。這是侄兒的了。姑母可不能再做主。”
程大夫人氣的瞪眼,喊著要僕婦們奪過來。僕婦們低頭向前挪。
十七公子早將畫卷好收起來了。
“我管不了你,讓你母親把你領回去。”程大夫人氣道。
十七公子便哎呦兩聲,撫著頭往地上坐。
“我病了。頭暈。”他說道。
程大夫人嚇了一跳,忙去看,又催著人送回房,十七公子滿意的抱著畫被人攙扶著送走了。
程大夫人在門口站著目送,神情滿是憂慮。
身後有腳步聲,程大夫人回頭。
程四郎忙站住腳,低下頭。
“你明年就要入場了。”程大夫人緩緩說道,側臉看著程四郎,“我讓你父親給你找個好書院,你,出去好好的研讀吧。”
程四郎低頭應聲是,院子裡站著的春蘭神情慘白,眼中的眼淚忍不住滴落。
“哭什麼哭。”程四郎說道。
他回到書房,神情帶著幾分輕鬆,看著掩面啜泣的春蘭。
“想來也就這幾日,還是快些把要帶的東西收拾一下。”他笑道。
“公子…”春蘭垂下頭,咬唇流淚,“不就一幅畫嘛,何必呢!”
程四郎笑了。
“畫的都是心血。”他說道,略一沉吟,“生養到如今的人,更是心血吧,既然是心血,還是希望都能好好的。”
那個傻子,也是心血嗎?
春蘭面色悽悽,帶著幾分不解幾分憂傷。
說道那個傻子,不知道金哥兒如何了。
“母親不會故意為難我的,在外找書院,最好的自然是江州先生的,想必會讓二叔寫封信引薦下,我應該會去京城了。”程四郎說道,一面衝春蘭笑,“你別擔心,沒了畫,許能見到真人了。”
春蘭面色又忍不住歡喜,那也就是能見到自己的弟弟了,但旋即還是憂鬱。
出外遊學自然不能比在家中,要刻苦簡樸,只能帶小廝,卻不能帶婢女。
“公子,你在外好好照顧自己。”她哽咽說道。
程大夫人在屋子裡吃了茶,胸口還是悶悶。
“說話的人怎麼還不回來?”她對外喊道,“我這裡有事,讓大爺和二爺先來一下,別跟周家的人閒打嘴仗,咱們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