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強的秘書送炎涼和周程離開,離去的車上,周程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當他第三次透過後視鏡瞄向炎涼時,炎涼偏過頭去直接目視:“你想說什麼?”
“聽說前幾天蔣南病了?”
“發燒而已,小病死不了。”
她語調微冷,周程點了點頭也就沒再追問下去,他重新目視前方路況,就這樣沉默了片刻,終究是沒忍住,帶點不明意味地提點她:“看得出來你還是很緊張他。”
“那是當然,他如果現在就死了,我整個計劃都要泡湯。不僅徐氏奪不回來,江世軍更不會放過我。”
“你真是這麼想的,還是嘴硬而已?”
“你覺得呢?”炎涼扯了扯嘴角,像是微笑,可目光中的凌厲等於已經回答了周程的問題。
周程細細地觀察她,想要剝除這個女人目光中的凌厲,去透析她真正的想法,但最終不得不放棄,他已全然猜不透她。
如今他能做的只剩下提醒:“如果我們和梁瑞強合作成功,你和蔣南那就是一輩子的勢不兩立。你得考慮清楚。”
“你以為我堅持不跟他離婚是為了什麼?”炎涼已經有些生氣了,語氣卻只是更沉更冷了而已,“我不是你,別把你感情用事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
“……”
“放心,我考慮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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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料到,蔣南的一場小病會令原本陷入曠日之久的冷戰中的夫妻關係產生質的改變――並非往好的方向改變,相反,變得越來越糟。
時隔兩年,炎涼又一次成為上流圈子的談資,夜不歸宿,被小報拍到與陌生男人把酒言歡――有人揣測這蔣太太突然的反常,是為了報復蔣南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花邊新聞。
蔣先生對此的態度也被人津津樂道,不知是心中有愧還是夫妻關係真的已經走到盡頭,竟對自己太太的放縱行徑毫無管束,幾乎是放任自流的態度……
這已經是炎涼這周以來的第三次,在外通宵後回到家裡時已近傍晚。蔣南似乎並不在家,但家中傭人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衣裝華麗、醉醺醺地上樓去,令炎涼完全相信她又一次夜不歸宿的訊息很快就能傳到他耳朵裡。
這個男人對她包容的底線在哪裡?她現在就要劃破他的底線。
炎涼卸了妝之後進浴室沖涼,酒氣與豔麗隨著流水旋進下水道,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的腦子和疲憊的軀殼。
她仰著頭,任冷水傾灑,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炎涼一驚,豁然偏過頭去。只見門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後一直晃悠悠地停不下來,此刻炎涼心下已是一片瞭然,溼漉漉的目光繼而投向門外,果然看見蔣南直立在那兒。
硬挺的身影,慍怒的臉。
炎涼做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收回目光,仰起下巴閉上眼,將頭髮全部向後擼,他連鞋都沒換,炎涼聽著皮鞋踏在瓷磚上的聲音靠近,迅疾中透露著些什麼――炎涼靜候著。
乾溼分離間的玻璃門被拉開,她連浴巾都來不及從毛巾架上扯下,就被蔣南拽了出來。
“你發什麼瘋??”她明知故問。
他沉默不語。
炎涼渾身赤‘裸,頭髮還是溼的,走了一路就滴了一路的水,炎涼腳步跌跌撞撞地被拽進衣帽間,蔣南劈手一甩,炎涼整個人跌坐在沙發凳上。暗紅色的沙發凳上滴了水,紅得發黑,她對面的那雙目光,卻是墨黑中壓著暴怒的紅。炎涼胡亂地扯下衣櫃中的一件襯衣擋在胸前,仰起頭,對著面前這個表情陰冷的男人怒目而視。
蔣南什麼也沒說,動作不耐地在櫃中翻找,衣架被他撥弄地乒乓直響,很快蔣南就將一身內衣外衣一齊丟到沙發凳上:“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