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中伸出去,卻最多隻能伸到肘部。
收回手臂,他抱著雙腿,躺了下來。
周圍的燈光很亮,他卻並不喜歡。
閉上眼睛,他思索著如何才能脫身,不想,竟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周圍的燈光已經沒有那麼亮了。
他從籠子中坐起來,發覺了那個坐在不遠處的男人。那人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側頭看向他,笑道,「醒了。‘小妹妹’。」
那語氣帶著調笑,就像那人此時穿著的白色衣服,讓人心生好感。
他扯出了一個笑容。
「哥哥。我好冷。」他就像在撒嬌一樣,「放我出來好嗎。」
男人似乎被他逗笑了,站起身,朝他走過去,卻停在了離他幾米外,緩緩搖了搖頭,「叫錯了。」他的笑容很是柔和,卻顯得有些怪異,「應當叫我父親。」
父親?
他不懂這個詞的意思,卻還是乖巧的喚,「父親。」
男人忽然蹙了下眉,笑容淡了下去。
「父親,我碰不到你。」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角,「讓我出來好嗎。」
男人忽然笑出了聲,就像被他愉悅到了,「舒啟侖,是吧。」他蹲了下來,從口袋中拿出一顆糖果,丟進了籠子裡,「你住的地方呢,本來打算養一頭獅子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後悔。」
笑眯眯的看著他將糖果吃進去,男人就像在開玩笑,「要不然,我可能會送你去喂獅子。」
他也在笑,十足的乖順,「父親,我好喜歡你,你對我真好。」
男人挑了挑眉,笑容加大,「那就希望你,繼續保持這份喜歡。」
他說的話,其實他是不大明白意思的。
只是知道,這些話,還有笑容,是一種示弱的訊號。
降低別人的防範,從而能讓自己找出破綻。
「那就約好了,我讓你出來,你要乖乖的。」男人的語氣中帶著笑意,卻並不真實,就像是…對新養的寵物說,‘我不給你栓鏈子,你不能逃走’。
他點了點頭,朝男人伸出手。
男人將鐵籠開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動作緩慢的跪爬出來。
男人沒有任何攙扶的意思,他也不需要。
「你還沒有見識過吧。」男人邁著悠閒的步子,朝門口走去。忽的停下腳步,側頭看向他,語句慢條斯理,「外面的世界。」
他忽然止住了動作。
男人笑了,透著惡意,「害怕嗎。」
害怕?怎麼會。
曾經聽人說起過,外面的世界,很美很美。
他對男人甜甜的笑了起來,「父親,我不害怕。」
沒錯。
沒什麼可害怕的。
不如說,是一種興奮。
外面的世界…到底會是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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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機會了。
他要離開這裡。
那個父親,太過危險。
即使那人總是在笑著,腦海中卻總是有本能在提醒他…
遠離這個人。
他一向都是遵從自己的感覺的。
所以,他逃走了。
翻越過圍牆,他距離自由只剩一步。
「舒啟侖。」
忽然的聲音讓他的動作僵硬了一瞬。
幾天未見的男人,站在二樓的視窗,嘴角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
「你打破約定了。」
他裝作沒有聽到,從圍牆跳了下來。
——砰。
槍聲。
他最討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