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齡十三掌權,當年昌王的爹六親王便離奇暴斃,死狀慘烈。”
“洛九齡為何對六親王下手?”
“這個我也不知道。”武炎的眸子淡淡的,在燭光的映照下,酈容與也猜不出那雙眸子底下在想什麼。“我知道的是,國仇家恨,我武炎必定會報。”
酈容與突然想起了二皇子,眸光閃過一絲痛色,“大皇子,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跟二皇子一起走,他不會出事…。。”突然手被武炎握住,剩下的話全都被那突如其來的溫度吞了下去。
“什麼都別說了。軍師,今日除了那些商客,你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攻城的事,明日再議。”
“是,大皇子。”酈容與忙抽出手,恭敬而迅速地退了出去。帳篷外的風很涼,她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頓時神清氣爽。而帳篷裡的人,還在久久摩挲著手心漸漸流逝的冰涼。
“報!”
營帳裡的商議戰事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口,酈清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一把掀開簾子,渾厚的聲音頓時降了半個調,“小滿?什麼事?”
“我有急事。”
“進來說。”武炎的聲音飄了過來。
“稟告大皇子,渝州城有使者求見。”
“什麼?”武炎與酈容與相視一眼。
“是否有詐?”酈清與警惕道,“會不會是楚羽刀派來的刺客?”
“楚羽刀不會如此天真。”
“那這個時候他派使者前來,難不成是來議和?”
酈容與沉默不語,武炎道:“宣來使。”
聽到使者安然回城,楚羽刀立即召見。
“叛軍答應了?”
“回太子,是。”
楚羽刀薄唇一抿,“叛軍軍營裡有那個女人嗎?”
“回太子,屬下仔細地瞧了,女人倒是看見了一個,但不是太子所畫的那個。”
“叛軍軍營裡什麼情況?”
“叛軍軍紀嚴明,將士訓練有素,不像是山野村夫之徒,十有八九是周國舊部。接見屬下的人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身量高挑,一襲男子便服,叛軍稱他軍師,沒有名姓。屬下進去稟明瞭來意,那個人略一思忖,只說了句準時赴宴,聲音低沉,聽不出是男是女。”
“行了,你下去吧。”楚羽刀白袖一甩,坐在鋪著虎皮的紅木大椅上,神色深邃。
霍西勒疑惑道:“太子,難道叛軍都不懷疑這是一場鴻門宴?”
“就算是鴻門宴,他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事到如今,我們的局面過於被動。連敵人究竟是誰,都不知道。周國舊部,到底是誰?是酈明淵父子嗎?我們必須扯下這層薄紗。何況,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又何樂而不為?”
霍西勒仍有幾分擔心,“太子,那個戴著面具的人…。。”
楚羽刀冷冷一笑,“不管是誰,明天就見到了。”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痛險山上紅葉颯颯,巨石嶙峋。寥落的一個古亭,破舊的有些年代。這陰森的深山裡,今日也隱約浮動著一股茶香。清涼的石凳上早已放了軟墊,楚羽刀的眼神飄向林間那一條小路。終於,一名威風凜凜的少將氣宇軒昂地踏風而來,而他的身邊,正站著那個戴著面具的人。楚羽刀起了身,笑道:“楚羽刀,恭候多時。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原來是楚太子,酈清與,久仰大名。”
兩人一陣寒暄,便落了座。楚羽刀卻注視著酈容與,問道:“不知這位是?”
“軍師。”
楚羽刀哦了一聲,“軍師的臉難不成是怎麼了?何不以真面目相見?”
“楚太子見笑了,軍師的臉受了傷,怕駭到別人,所以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