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板著一張臉,試圖找出眼前這女人令人討厭的地方,或許這樣可以讓他不要那麼反常地對這個鹽酥雞名模——他心裡是這樣想的,有太多的好感。
如同她現在紛亂的發,一點名模樣也沒有,素淨的臉蛋,鑲著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有一身淺藍色的運動服,露出一雙白嫩腳丫子踩著夾腳拖鞋……她就像街上俯拾即是的普通女人,頂多只是清秀了點,眼神有力了點,笑容多了些……她這樣子不是電視或海報上冷豔明媚的名模,所以他不該對她有任何多餘的關注。
陶澤森轉回頭,決定不理她。
但當他再一次把店家地址打成鹽酥雞路後,終於受不了的開了口。“你一定要在這兒吃鹽酥雞嗎?”
“這是我家陽臺啊!不能在這裡吃嗎?”她訝異道。
“鹽酥雞很不健康。”
“唔……”她沉吟一會兒,表情好像陷入困擾。“是沒錯啦,但是很好吃啊,我戒不掉它。”
陶澤森深吸一口氣。“其實你有在你家陽臺吃你愛吃的鹽酥雞的自由,但是我得告訴你,我個人喜歡在這個時間在我家陽臺寫作,而你家陽臺偏偏就在我家陽臺隔壁,然後你戒不掉的食物偏偏又是我最討厭的食物,更糟糕的是,它還會不斷髮出打斷我工作思緒的味道,所以,親愛的新鄰居,我們可不可以協調一下,你不要在陽臺吃鹽酥雞?”
這寡言的男人突然說出這一大串話,樂品妮呆了呆,看著他嚴肅眼色,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忽然大爆笑,倚著欄杆的纖細身體傾前,頭髮從側邊遮住她的臉,但陶澤森清楚聽見她過分的笑聲,忍不住眉頭一皺。
“老天……太好笑了!跟你聊天真開心。”叫她不要在陽臺吃鹽酥雞?好像生活公約喔,好有趣。
“這是什麼答案?”他不懂,所以到底是同不同意?
“什麼什麼答案?”她眨眨眼睛,看見他眯著眼,皺著眉,抿著唇,看起來心情很不好,但她從他眼睛裡讀到真正的疑惑,於是知道他只是面容冷酷,其實內心太正經,也太單純。
“就是你還要在陽臺吃鹽酥雞嗎?”
她聳聳肩,笑道:“可以不吃啊!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當然可以配合你。”
陶澤森聽了,舒展了臉色,很滿意她的好商量,他再看了她手中的鹽酥雞一眼。“今天這裡讓給你。”
他站起來,忙著收拾桌上的筆電,瞥見那兩顆他還沒有動口的巧克力,眼眸中閃過一絲可惜,才緩緩端起小盤子,然後——
“那是Pierre Marcolini的巧克力嗎?”
下一秒,陶澤森訝異的轉過臉來,手上猶然端著小盤子,臉色滿是不敢置信。
“你知道?!”
“當然知道!我才剛從比利時回來,這牌子的巧克力太棒了!我其實沒有很喜歡吃甜的,但是這個牌子例外!我也帶了一盒回來,你等等我。”
話說完,她蹦蹦跳跳跑著離開陽臺,始終站著的陶澤森看見她隨意將鹽酥雞放下,邊吮著指頭,似乎還很留戀鹽酥雞的味道。
但這些跟她外表相差太多的隨性,仍然比不上內心因為聽見她也懂得Pierre Marcolini來得震驚。
Pierre Marcolini是陶澤森心目中最頂尖的巧克力品牌,但這牌子臺灣沒有店面,最近有代理的地方在日本,為了巧克力,他不只長跑日本補貨,也定期請居住東京的朋友幫忙寄貨回來。
但也因為在臺灣沒有店面,顯得知名度不足,大都要對巧克力很有研究的人才會知曉,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這個樂品妮竟然知道,還說——這牌子的巧克力太棒了!
即使是像陶澤森這樣不易討好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