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奮想了想,問道:“是何妖怪?”
卻說風疏雨一心向道性子清冷,此情為涼城道門所周知。故而司徒奮也不怪她應答簡略,從其隻言片語中理清頭緒,也拼湊出大致的來龍去脈。
原是為保證試煉順利,四宗強者奉命清理丹妖。與風疏雨鏖戰的乃一大虎,憑妖丹境界在這小世界中稱霸一方,受傷後以秘法逃遁。
“……依仙子所言,那孽畜帶著麾下頭領‘黑甲鱷’隨行,按說走不快,至此間卻了無痕跡?”
“是。”風疏雨點頭,“你可曾見著?”
“並未見過。”
“那我再往別處尋。”
“仙子珍重。”
“保重。”
兩相作別各奔東西,孰料經此一耽擱,等司徒奮循跡追上妖兵的時候,抵死未見那道赤紅人影。
寵渡此時剛尋了一處秘所藏身。
先前一鼓作氣突出重圍,又巧借毒圈引發的騷亂好不容易甩脫追兵,至此已瀕臨極限亟需調息,誰承想一口氣還沒喘勻,冷不丁皮子驟緊。
一襲妖風乍起身後!
事發突然,完全不及反應,寵渡唯以一身糙皮厚肉硬抗,急催九二玄功,於千鈞一髮之際扭腰微側,將左邊身子迎上去,便聽一響。
——咔!
骨頭就算沒斷,也必定裂了。
在觸之即離的剎那,據觸感不難判斷,落在胳膊上的是一隻拳頭。
好在不是劍削。
也非刀劈。
寵渡既慶幸,又難免無奈。
胳膊雖還粘在身上,卻明顯暫不能用了,且若不盡早處理必遺後患。
不過最令寵渡咋舌的還在於,那拳頭上所攜勁力好不霸道!即便施展千斤墜竟也未能穩住身形,反被直接轟飛,攔腰撞上一株參天古樹摔趴在地。
樹身劇顫,殘葉簌簌。
林間明暗交疊,勾勒出一道魁梧剪影,其腦袋兩側各支稜著一隻圓耳,在一聲滿帶詫異的輕咦過後,隨即口吐人言,“何來的小臭蟲,吃我一拳還能杵著?!”
寵渡將胳膊貼身捂著,“嘶嘶”猛吸涼氣,笑道:“小爺不剛從地上爬起來嘛?”暗裡為求穩妥,不顧心力交瘁強開神念,果然發現另有伏兵。
斜刺裡某截樹幹後,一黑甲鱷手執板斧,屏氣斂息伺機而動。
顯而易見,此番偷襲寵渡的非是別的勢力,正是風疏雨跟司徒奮提過的那隻丹境虎妖及其麾下的一名大頭領。
司徒奮跟丟了人。
風疏雨尋妖也無果。
可嘆“獵人”沒找到“獵物”,“獵物”自個兒卻不期而遇。
說是陰差陽錯也好,無巧不成書也罷,這一遇原本也無妨,孰料彼此竟還是老相識;只不過遠非“相見甚歡”那種友好關係就是了。
敵人中的敵人。
仇敵!
往遠了講,上溯千世萬世至妖人爭鋒的歲月,有異族血仇;往近了說,早在大鬧飛鼠山那會兒,寵渡便註定與之勢不兩立了。
彼時二妖猶是黑風寨中倆小頭領。
如今黑鱷已貴為大頭領。
而那花斑虎尤甚之,竟在這天高地遠的一方小世界中劃地稱王。
寵渡借神念看得明白。
虎妖這會兒也分辨清楚。
一人一妖隔空對望,同時暗歎:“難怪……”
難怪那一拳能將小爺轟飛!
難怪硬扛本王一拳卻未四分五裂!
“數月不見,虎頭領別來無恙?”寵渡單手握住刀把兒往上提了提,就算招呼過了,“有傷在身,恕某不能全禮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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